而下一刻,收到何安安的群發信息:「下月 8 號 12 點,來 XX 酒店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哦~不見不散!」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好的,一定到場。」
訂婚典禮,我和丁澤宇一起去了。
在儀式開始之前,曾經社團的同學們提議去后臺找池澈。
那天是我第二次見到何安安。
她正端坐在化妝室的鏡子前,手里夾著細長的煙,眼角眉梢皆是傲氣。
她身后站著的化妝師攝影師一干人等,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人敢說話。
「怎麼了?這個不好嗎?」池澈拿起禮服掂了掂,輕聲地問。
何安安看了看他,將煙滅掉,站起身來,隨即雙手纏上他的脖頸,吐氣如蘭:「我不要穿沒品的東西。」
池澈一時沒有說話。
我看得眼睛有些發酸,這時有人喊了一聲池大少訂婚快樂,算是打破了這曖昧又尷尬的氣氛。
池澈回過身,接過花束。他轉頭又低聲安撫了幾句,何安安才冷著臉接過禮服,突然看到我,她沖我點點頭。
比起微信上,已經算熟絡很多了。畢竟在朋友圈這一年多連點贊之交都不曾有。
分開后的那前半年,我關注她比池澈更多。
因為池澈從不發個人狀態,但她每天都會。
他們一起去了什麼店,她又接了什麼戲,他們哪天喝了酒,我都清楚。
但后來許是她太忙,很少再發關于兩個人的信息。
池澈帶著我們從后臺出來,找了個茶歇桌,大家坐在一起隨意聊著。
他有時候目光會忽然轉向我,然后又游離到別處。
丁澤宇見我想得入神,握著我的手微微用了力。
從進來之后,他就一直緊緊攥著我的手。
耳邊傳來他溫熱的氣息:「看著我就好,不要看別人。」
我轉頭沖他微笑。散場后,丁澤宇送我回家。
那日凌晨,我像往常一樣起身倒了一杯紅酒。
才喝兩口,手機響起來,是池澈。電話接聽后,半晌沒人說話。
我連著三聲「喂」,那端突然有了聲音:「是我。」
「嗯,我知道。」
「小晚……」他的聲音停頓很久,像是鼓足勇氣,又說:「我知道我沒資格,但是你不可以再等等我嗎?」
「池澈。我累了。」我打斷他。
和他道了晚安,我掛了電話。
10
丁澤宇這個人,接觸久了發現他的人設和職業相差懸殊。
當他脫下西裝,就還是我們當年那個臺上意氣風發的吉他手少年。
我有時候跟著他去酒吧演出,他在臺上唱歌,會有女生尖叫,甚至來要他的聯系方式。
「我可以加嗎?」他問我。
「加我就好了。」我對那些女生說。
然后女生們看著我的眼神里滿滿都是敵意,最后都甩袖而去。
「你是我的什麼人?」丁澤宇問我。
「經紀人?」我笑著說。
「經紀人可以和吉他手談戀愛嗎?」丁澤宇問我。
「嗯……也許,可以試試?」
「那你晚上去我家試試。」丁澤宇說。
「試……?」
我明知故問。
「又不是沒去過。」
我抬起頭,對上他玩味地目光,瞬間恨不得捂住整張臉。
這是種很奇怪的情緒,明明上次去他住處我并沒有一絲慌張和不適。
……
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池澈的電話,他直接說:「小晚,我去找你,你在哪?」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跑過去。
但是現在,池澈,你要全心全意對待你的白月光何安安,不是嗎?
「我和丁澤宇在酒吧。」我說。
他沉默了一會,問道:「我可以去找你嗎?」
「你說呢?」
他終究沒再說話。
「誰的電話?」丁澤宇湊過來。
「騷擾電話。」我說。
11
這樣又過了半年,一個周末,我在樓下的咖啡店撞見了池澈。
那天大雨,手機上輪番推送這是北京今年最大的暴雨。
外賣騎手一直無人接單。
于是我穿著拖鞋和睡衣下了樓。
剛推門進去,就看見池澈坐在窗邊的位置上。
我說:「好巧,談事情?」
他反問我:「你覺得呢?我等了你三天。」
三天。跟四年比起來,太短了。
我沒說話,低頭抖落腳上的雨水。
我走到吧臺,還沒開口,他對服務生說:「一杯去冰拿鐵,換脫脂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