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義氣的小夥伴?
徐盛反手就把門關了。
「哪裡來的妖怪?娘娘,我怎麼沒看到?」
我看看徐盛的臉色,跳下椅子拔腿就跑。
「我突然想起來你衣服還沒晾。」
徐盛拖住我胳膊,直接攔腰給我拽住了。
「你還是先告訴我妖怪到底在哪吧。」
我必須得解釋一下目前我和徐盛的站位問題。
徐盛原本站在前門堵門,而我是向側邊的窗戶跑的,丫腿又長,所以他就往旁邊走了兩步,看上去倒像我沖他懷裡去了一樣。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故意占他便宜的意思。
少年人一低頭,呼出來的氣就吹在我耳朵邊。
「而且我還有賬要和娘娘算。」
這話我可不愛聽,地窖裡空氣不好又不是我的鍋,我種點蘑菇礙著誰了?
我正正經經地拉著徐盛在桌子邊坐下,然後給他科普空氣成分,重點講述氧氣對于人體維持生命的重要性和二氧化碳濃度過高對于人類生存的不利影響。
末了總結:
「你在地窖暈倒不是因為有妖怪,純粹是蘑菇的呼吸作用產生了二氧化碳,而地窖通風不好,所以導致二氧化碳濃度過高,你就是二氧化碳中毒了而已。」
徐盛看著我不吱聲。
我理直氣壯地和他對視。
「你要不想想怎麼改善一下地窖的空氣循環系統,挖個排氣洞什麼的,下次躲起來也方便點。」
徐盛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了出來。
「……也行。」
為了成全他和他青梅竹馬的小師妹,在這種隨隨便便都能變成粉紅泡泡然後醬醬釀釀的氣氛下,我硬是頂著壓力給他上了一節生物化學課。
我可真是太坐懷不亂了。
于是,坐在臺階上等著月亮上來的翠翠,等到的就是,我和徐盛開了門,一前一後,直奔院子裡抄起鋤頭,開始改造地窖。
小丫頭都看呆了。
勞動讓人快樂,小姑娘家家的懂個啥。
翠翠也想下來幫忙,被我攔住了,讓她在外頭接土,順帶幫忙望風。
徐盛老老實實悶頭挖地窖,其間無數次想找機會跟我說話,都被我迅速而堅決地擋了回去。
末了,我實在是沒忍住,鋤頭一放想給他挑明瞭。
「我知道你那天可能沒去成青樓。」
徐盛本來想點頭,又想搖頭,最後乾脆抿緊了嘴巴不說話,等著我說完。
我默默歎了口氣,為那位不知名的青梅竹馬點了個蠟。
從青樓頭牌床上下來去救人的戲碼真是好癡情呢。
本著這人可能還能救救的原則,我還是決定勸勸他。
「不過青樓以後還是別去了。」
徐盛哦了一聲。
我感覺我有點詞窮。
本來嘛,他們倆的事兒,又沒問到我頭上,我管那麼多幹嗎?
徐盛見我不說話,也停下來看著我。
「還有呢?」
我莫名沮喪。
「沒有了,大半夜的你老睡我這兒也不合適,再挖挖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人等急了再誤會點啥,我是沒什麼想頭了,對你以後影響不好。」
徐盛似乎是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我的建議,然後挺奇怪地問我:
「你怎麼知道對我以後影響不好?」
我也很奇怪。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孤男寡女的還夜不歸宿,又沒有工作關係,你總不能給你的意中人解釋是單單純純借房睡吧。
大概是我看他的眼神更迷惑,徐盛咳嗽一聲,給了我一個忠告。
「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等時機合適了也會告訴你,你就別問了。」
你看你看,還嫌我問多了礙事了不是?
行吧行吧,你怕我說漏嘴你逛青樓的事兒,所以不讓我多說唄。
懂。
我答應得倍兒爽快。
徐盛似乎是松了口氣的樣子,挖起土來更賣力了。
「其實也沒那麼不好,我主要是怕牽連到你。」
嗯,怕正主兒打上門來我這個不明不白的失婚婦女吃虧唄。
徐盛繼續補充:
「總而言之,若有一天問到你的話,你就說你 什麼都不知道,是我騙你的吧。」
我:……
我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年頭,還有人能把渣這個字,詮釋得這麼大義凜然的。
徐盛說完這句話就如釋重負了,把我攆出去睡覺,說是剩下的他一個人幹還快些。
我就當他是避嫌了。
這都什麼事兒啊。
我被徐盛幾乎是交代後事一樣的謎之態度給弄得睡不著,乾脆拉著翠翠一塊兒熬夜。
不過翠翠對于我有關于徐盛又上青樓又和小師妹心上人曖昧不清的推斷抱以嗤之以鼻的態度,並押上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工錢跟我賭,徐盛絕對沒有什麼心上人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