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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莫名有些慌張:「不……不用,已經有獵頭聯繫我了,大廠崗位,大熱專案,很可靠。」
江易「哦」了一聲,坐了回去,屈著手指敲敲桌面:「那吃飯。」
接下來幾天,家裡的伙食忽然變得特別好。
我問江易,他說我每天既要上班還要面試,用腦過度,得多補補。
在他的餵養之下,我的頭髮很快就長好了。
雖然還是齊耳短髮的長度,但已經不禿了。
整個人看上去蓬鬆柔軟,還毛絨絨的。
其實江易也挺忙。
他手術一直排得很滿,還有門診、帶實習生和別的工作。
但即使這麼忙,還是能找到時間回家做飯,且早睡早起,幾乎沒熬過夜。
我吃了一口鯽魚湯麵,抬頭誇道:「江醫生,你才是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
「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江易撐著下巴坐在我對面,淡淡笑了一聲:
「唐綿綿,你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每天在家,還要被你一口一個江醫生地叫,我老覺得自己一直沒下班。」
好傢夥,這是社畜的吶喊。
我感同身受,當即試探地叫道:「江易?」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嗯?」
我把嘴裡的麵條咽下去:
「我簽好新工作了,薪水翻倍,加班還有加班費,下個禮拜就入職。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我請你吃飯吧?」
這句話出口之前,我已經在心裡打了十幾遍草稿。
江易卻很爽快地應了下來:「好啊。」
這一次,我和他約在一家火鍋店。
朝夕相處,我已然放棄了維持形象的想法。
但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我換上一條薄荷綠的 T 恤裙出門,才發現江易身上穿的,竟然也是薄荷綠的短袖 T 恤。
乍一看還挺像情侶裝的。
結帳的時候,服務生讓我註冊個會員,可以便宜三十塊。
我正在那填資料,江易忽然湊過來看了一眼。
「唐綿綿,你下個星期過生日?」
「……嗯。」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幹嘛呀這是??
湊巧一問,還是要送我禮物?
理智告訴我不該胡思亂想。
可幻想又讓寧瓊那句「江醫生說不定是對你有點意思」在我腦中晃來晃去,橫衝直撞。
我是不是應該跟江易求證一下?
還是直接表白?
我們倆身上一股火鍋味兒,這會兒表白是不是太沒有意境,且太突兀了?
我一邊思考,一邊問江易:「你看過《動畫城》嗎?」
他 步履輕輕一頓,側過頭看著我。
像是不明白這個問題從何而起。
我繼續硬著頭皮:「《動畫城》有一首主題曲,叫《快點告訴你》,我可喜歡裡面的歌詞了。」
說完,我就拿出手機和耳機,把歌給他放了一遍。
歡快的兒歌歌聲,在結尾重複了兩遍的「我的心放在你那裡」中結束。
我與江易之間的氣氛,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
我小心翼翼地側過頭,看著他凝重的神情,內心很是絕望。
累了,真的。
我費盡心思想出來的,別出心裁的暗示,看來對江易一點用都沒有。
垂頭喪氣地回到家,我剛走到臥室門口,忽然被江易叫住。
剛抬起頭,他已經站在了我面前。
接著在我發頂揉了一把。
!!!
……哦沒事,我的頭髮已經長好了。
我心跳驟停,隨即想到自己的病情痊癒,已經不禿了,這才放鬆下來。
江易勾了勾唇角:「歌很好聽,早點睡。」
一共七個字,我回去抄在本子上,分析了倆小時。
但還是沒搞懂江易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什麼意圖。
最後我癱在椅子上,咬著奶茶吸管,深深地歎了口氣。
好難啊,追男人怎麼比寫代碼還難。
這段時間,我在社區裡碰見過羅清月好幾次。
且每一次碰上的時候,我都背著電腦,一腦門剛擠完捷運留下的汗。
而她妝容精緻,裙擺飄飄,香味清甜。
那天我終于下定決心,早起了半個小時,在鏡子前搗鼓半天,化了個妝。
結果下班後,我在社區裡散步了五個來回,也沒碰上羅清月。
倒是碰見了同樣下班回來的江易。
他拎著一兜食材,看了我一眼:「天這麼熱,你不回去吹空調,站在樓下幹什麼?」
我張了張嘴:「汗蒸。」
江易:「……」
他勾著我的領子,把我帶回了家。
天太熱,我的妝花了,粉底液蹭了一點在他漂亮的腕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