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聽話呢,你再喝我就打電話找你老公了啊。」
「找!你去找啊!他特喵的肯定也在喝!他能過來我就跟你姓好吧……」我已經不知道幾杯下肚,人影都看著變成了好幾個,燈光炫著人頭疼,可酒精確實也麻痹著人的神經。
「我跟你姓,我特喵就叫,就叫……對,就叫蘇染,嗯,蘇染,我就叫蘇染好吧……」
「嗯,蘇染也挺好聽的。」
對面的聲兒突然換了個人,我抬頭看去,實在看不清,只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角,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皺眉。
「你小子誰啊?」
「你老公。」
他靠近我,把我凌亂的發絲理到耳邊,眸子黑沉沉的,看不清什麼情緒。
「你那個『他媽的肯定也在喝』的老公。」
「……」
他坐在我身邊,把我手上的酒拿走,晃了晃,撐著下巴看我。
「說說,為什麼要跟我離婚?」
「因為你混蛋。」
他挑了挑眉。
「這酒精是真誤事兒。」
我看著他的臉,眉目依舊溫和,襯著酒吧星光點點,那是我喜歡了很久很久的人,我伸手,按住了他的眉毛。
他沒動,依舊看著我,我的手順著眉毛往下滑,眼睛,鼻梁,嘴巴,我完整地勾勒出他的樣子。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白月光回來了。」
「白月光?」
「對,你們還拍照了,不僅拍了你還發朋友圈,你們還一起笑。」
「你說白素伊?」他反應過來。
「她怎麼就成我白月光了?」
「你一直喜歡他!」
「……」
我突然聽到,他笑了。
就是那種怎麼也憋不住的笑聲。
他的手劃過我的臉頰,捏了捏我的臉。
「染染,你真好玩兒。」
然后突然把我拉進懷里,摁著我的頭,聲音低啞地在我耳邊劃過,「特別是喝醉的時候。
」
他的胸膛溫熱,我本就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更加當機了,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不能一直被眼前這狗男人抱著。
「顧安,你放開我,我要和你離婚!」
「別介啊,我不和白素伊有任何接觸了,行不行?」
「……」
「不行!」
「我就要離……」
「因為這其實也不是白素伊的問題啊……」
我低著頭,后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看我半天沒反應,湊近我,卻一下子看到我掉下來的眼淚。
「你哭了……染染?」
他捏著我的下巴抬起我的頭,指腹胡亂地揩去我頰邊的眼淚,結果我眼淚越哭越多,他徹底慌了神。
「別哭了,別哭了,我錯了……」
「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染染?」
我好像從沒見過顧安這個樣子。
蹲在我面前,有點慌亂,光影交錯著,明明暗暗地總讓我不真實。
「染染,別喝了,我們回家。」
他轉身,讓我趴在他的背上,我摟住他的脖子,忽地就笑了。
「顧安,你還記得嗎,我也這麼背過你。」
「……」我感到他一頓。
「那時候怎麼這麼傻,真背了我一路。」
「是啊,我不就傻唄。」
前面路燈晃著光影細碎,我望著天邊那彎月亮,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顧安,回去了我們就離婚吧。」
「不好。」
「你丫沒得選。」
「怎麼還說上臟話了?」他微微側過頭,街燈攏住他的側臉,我就覺得顧安這張臉,我怎麼也恨不起來。
「聽到沒,離婚!」我對著他耳朵吵。
「不離。」
「憑什麼你要不離就不離,你要欺負我就欺負我,你說不理我就不理我……」我揪著他后領,聲音越說越小。
小到最后,我拽著他的領子就這麼昏昏地睡著了。
那是高三畢業的暑假。
顧安的成績其實很好,大概到了考到那兩所全國一等學府的門檻邊,我竭盡全力地追逐他,高三后期也還是被他甩了三十多名。
錄取結果公布的那一天,我和他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B 大是我的第一志愿,是他的第二志愿。
而他填的第一志愿 A 大,卻因為差兩分而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