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龔晨是青梅竹馬。
大學一畢業我們就結了婚,到現在已經 3 年。
我們的故事曾經一度被同學傳為佳話。
可誰想到,婚姻跟戀愛太不一樣。柴米油鹽消磨了花前月下,兩個人太過強勢的鋒芒,因為過于了解,總能往對方最脆弱的地方扎。
矛盾漸漸地累積。
而江雨菲的出現,成了第一張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1
去年,龔晨因為工作的關系,在培訓機構報了德語課。
江雨菲是他的德語老師。
發現他們的另一層關系,是在我去年用龔晨的手機訂外賣時。
App 的默認地址是德語教室,而訂單內容卻是隔三岔五的奶茶、甜品和鮮花。
女人的直覺讓我打開了他的微信,間或的德語語法討論之間,一句對話分外刺眼。
江雨菲:昨晚謝謝你的陪伴。
龔晨:好好的,明天再說。
接著一個 5200 的轉賬記錄。
可江雨菲說的那天,龔晨告訴我他在公司加班,甚至還發了微信給我。
我從沒想過,他給我回這些膩歪短信的時候,會抱著另一個女人。
小丑竟是我?!
我不是個理智的人,面對龔晨的時候更不是。
所以龔晨一走進臥室,我就下意識地把手機摔出去。
手機在空中快速地劃出直線,精準地砸向了毫無防備的他。
「啊」的一聲,他捂住了額頭,慢慢地滑坐到地上,血慢慢地滲出來,染紅了他白皙的指縫。
等反應過來時,他倚在臥室門上,虛弱又歇斯底里地喊:「蘇可可,你他媽瘋了嗎?!你想讓我死啊?」
我把手機扔進他懷里,一字一頓:「龔晨,你他媽看清了,是誰想讓誰死?」
不是江雨菲想讓我死,是龔晨。
他明明知道我們青梅竹馬 23 年。
明明知道,我一直介懷當年大學異地,我們倆鬧分手,我坐了 43 個小時的綠皮硬座趕到他宿舍樓下,親眼目睹了他跟學姐正在接吻。
我砸破他額頭的當晚,他收拾了自己的日常用品,很自覺地搬離了我們的房子。
后來換季的時候,他偶爾會回來收拾東西,沉著臉一聲不吭地鉆進衣帽間。
衣帽間里就會傳來熟悉的開抽屜、弄衣架的聲音。
接著,沒多久「砰」的一聲,就是他關門從這個房子走掉的時候。
等我返回衣帽間看時,衣柜里他的區域就又空了一塊兒。
現在我們分居一年多了,四季轉了個輪回,他的衣服已經一件不剩地拿走了。
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們再也沒說過話。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沉默下去。
只是沒想到打破沉默的,會是江雨菲。
2
見到江雨菲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輸了。
比我年輕、比我好看,冷白色的皮膚,眼尾是淡淡的緋紅色,笑起來帶點兒靦腆。優雅溫柔又純欲。
她說了什麼我已經記不得了。
我只記得每當她說話時,脖子上的那條圓環項鏈,就會跟著說話的節奏在燈下一閃一閃的,泛著暗金色的光。
那是我最愛的品牌出的限量版,我很喜歡,龔晨一直說買不到。
這個品牌小眾又昂貴,很少有人買。
讓我不得不多想。
每想一次,心就痛一下。
就算我跟龔晨鬧到天翻地覆,冷戰到地久天長,當這一刻,江雨菲坐在我面前、戴著龔晨送她的項鏈、說著句句真實而扎心的話時,世界好像突然黑了。
「去年上半年,我們上完課,我下來的時候,看到龔晨坐在車里還沒走,我問他為什麼不走?他說,不想回家。」觀察著我的情緒,江雨菲說得很平靜,「我一直在喜歡他的問題上保持克制,可那天我真的忍不住安慰他。」
「所以,你安慰他的方式是跟他上床?」我冷笑一聲。
「他并不是貪戀新鮮肉體的人。」江雨菲整肅地開口,「所以,不是他的問題。」
是的,龔晨從小就很優秀,聰明又克制,冷靜又理智,這我都知道。可我沒想到江雨菲還會在這個時候維護他。
「所以你約我來的目的是什麼?」我看著窗外,玻璃上已經有淅瀝的雨痕。
「我想讓你放過龔晨。再拖下去……」
「這不是你操心的事。」沒等她說完,我站起身,「讓龔晨來跟我說。」
3
我和龔晨 3 歲進的同一家幼兒園。
第一天進幼兒園,我正跟著 30 多個小朋友一起嚎啕大哭。
坐在旁邊的龔晨,舉著一只奧特曼不停地踹我的胳膊,奶聲奶氣地嘟囔:「奧特曼消滅大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