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地?出院?”幽幽忘了上次和自家陛下離這麼近是什麼時候了,只覺得呼吸不暢,連帶著腦子都不清醒起來,陛下可真好看……晃了晃腦袋,她才突然醒悟過來,一臉惶恐道:“陛下難道是要逐臣妾出宮嗎?!”
短暫的沉默后,江少戎決定跟著她的戲路走:“是的,傷好以后,立刻滾蛋。”
那雙瑩潤黑亮的眼睛霎時就蒙上了一層剔透淚光,她抬頭看著他,神情凄婉:“陛下,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臣妾已經在漪瀾院里待了好久了,陛下只是讓臣妾待著……可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不喜歡女人哭,尤其討厭柔弱的女人,可此刻看到這幕,江少戎覺得喉頭一哽,居然有一瞬間被勾起了罕見的惻隱之心。
意識到這一點,他迅速移開眼,暗咒一聲,才恢復了他慣常的冷血無情:“需要什麼理由嗎?就是厭煩了。”
轉身出了病房,才好像從那種煽情古裝宮廷劇一樣的氛圍里出來。剛剛的醫生還站在病房外,翻著病歷看向面前的江少戎:“你是病人家屬吧?對了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病人有亂吃什麼東西嗎?她有中毒癥狀,不過幸好溺水的時候喝了大量的水所以……”
“我不認識她。”江少戎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第二天下午,助理才打電話來說那個女人獨自出院了,看樣子也不像是想訛錢。這事兒在江少戎這兒就算翻篇了。晚上離開了公司,江少戎想了想,還是驅車去了工地。
那塊兒原本是A市的一片老舊弄堂,動遷之后,那塊地被他拍下來,計劃改建成商場。
原本的井也是弄堂里的,據說歷史悠久。
走到那口惹事的井前,江少戎忽然聽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音。
“呼哧……呼哧……”
“哐!”擋著井口的石板被掀到地上,古井前撅著屁股推石板的人直起身,一身繁復的宮裝拖得裙尾全是灰。
“陛下,”她背對著他站在井前,抽抽嗒嗒的拿袖子抹著眼淚:“是不是臣妾違背陛下的禁令出了漪瀾院,陛下才生氣……”
江少戎微微皺眉。
“這里好奇怪,臣妾、臣妾好害怕……臣妾這就回去!”
“喂!你……”突然明白她想做什麼,江少戎沖上前去,然而面前的嬌小身影卻是一點也沒停頓地跳進了井里。縱然江少戎動作迅速,也只拽到一截衣角。
“撕啦——”
“咚!”。
十分鐘后,再次將人從井里撈出來,江少戎已然是筋疲力盡。
癱在井邊喘氣,他已然判定今天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而罪魁禍首還坐在他旁邊咳水,大聲得像是要把肺都吐出來。他側頭看了一眼,看她咳得臉通紅,分不清臉上到底是水還是眼淚。
居然有些不忍,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她察覺到,轉過頭來看到他的一瞬間,眼里又重新亮起了光。
“陛下!”幽幽欣喜地看著面前的江少戎,再度一頭撲進了他懷里,差點沒把他撞個趔趄
“陛下果然還是舍不得臣妾的!”
2
江少戎把幽幽帶回了家。
她身上那套古裝還在滴水,不但毀了他的車,更把他的地毯毀了個一干二凈。江少戎看著她好奇的在屋子里轉來轉去,給自己找的合理解釋是:他真的累了,不想再思考如何妥帖處置這個麻煩了。
“啊秋——”一個噴嚏將他從思緒里拉回,江少戎皺眉,忍不住把人推到了浴室門口:“去洗澡”順便把那身還在滴水的古裝給換了,別再禍害他的地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