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她容貌過人,行為異于常人,又時有出彩表現,先皇,也就是聞扈的父皇,聞沼,對她頗為上心。
聞沼當年剛橫掃數國,立下至功偉業。好不容易有了兒女情長的時間,對容衣的感情便一發不可收拾。
要說容衣也奇怪,雖承盛寵,性子驕縱,但也只是表面上,背地里對聞沼寵幸別的女人,她從來不怎麼上心,反而跟掰著手指頭數日子似的,總是算自己還有多久要離開。
聞嵇偶然發現這位皇嫂的不同尋常,慢慢地竟然也被她吸引了。但總算顧忌人倫,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直到容衣生下聞扈,本來跋扈的她行事愈發肆意妄為。甚至引誘聞沼自毀江山,引得群臣激憤。
最后不知是誰背后推了一把。
趁聞沼又一次外征期間,將他留下保護容衣的人引開。
一隊人馬進來,將容衣住的宮殿圍了個水泄不通,生生將容衣逼死在殿前。
聞嵇發現苗頭,緊趕慢趕帶著人進宮時,容衣早已經服下了毒藥,像是早就知道有這一日一般。
彌留之際,她難得語氣嚴肅地握著聞扈的手囑托他:
「扈兒……以后,不許……殺……梁夙……陽尚……他們……」
「杜司寇的人說梁大夫府上,被搜出不少私下聯系叛軍的書信字,還有一件帝袍——」陽尚神色憤憤,「一定是他們提前動手了!」
這個「他們」,指的便是以顯王聞嵇為首的那些人。
梁夙提出的變法,勢必會動搖這些人的利益,一有重用梁夙的苗頭,「他們」絕不會再忍下去。
聞扈怒極反笑,「調兵,去顯王府。」
「所以,」
寧芫掃了眼陰森森的密室,木著臉開口,「你以為我的手機能夠聯系到容衣?」
聞嵇折騰了這麼久,難道竟然就只是想利用她聯系到容衣?
不過要讓他失望了,她只是個普通人,不認識容衣,也沒有容衣的聯系方式,手機更沒有信號,根本不可能聯系到她。
「難道不是嗎?那古玉——」聞嵇說了一半兒又頓住。
他拿著的這塊跟聞扈那塊相似的古玉,是從容衣的遺物中偷拿出來的。
當時宮內一片混亂,聞沼得知后晝夜不歇地跑死了數匹馬趕回來,一回來便將好些大臣處了刑,幸好當時有聞嵇穩住了局面。
聞沼只顧抱著容衣的尸首發瘋,完全沒有注意到容衣往日里總佩戴在腰間的那塊古玉不見了。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過了不久,聞沼竟然抱著容衣的尸首,不顧阻攔走進修好的皇陵,再未出來。
古玉共有兩塊,一塊被聞嵇拿走,另一塊,則就是聞扈的那塊。
寧芫猜測,興許從一開始,容衣便知道自己的,甚至聞沼和聞扈的下場。她像是被派來蠱惑帝王的妲己,任務完成了,也該離開了。
而古玉。
聞扈畢竟是她親子,她舍不得他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她故意留了古玉,用以聯系。
誰知她一死,古玉被聞嵇這個不知情的變態拿走了。
容衣之前一直在為自己的離開做準備,聞嵇不信她真的死了。
之前想用她的血來試探古玉,也是想看能否聯系到容衣。
可惜壓根沒有用。
至于容衣最后囑托聞扈的那句話。
或許也是她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幡然悔悟,想改變聞扈的結局吧。
再想想后來現代歷史書上提及少年暴君的身世,也只有一句干癟癟的「帝妃薨逝,留一子曰扈」。
一時竟不知道該可憐誰好。
寧芫又想起那晚站在高樓欄桿邊上的聞扈來。
他緩緩轉過身來,黑黢黢的眼眸中聚起微弱的光,他喚她:「寧姐姐?」
「寧姑娘,」聞嵇抖了抖寬袖,轉向寧芫,「你同容衣很相似,那日在皇陵一看到你,本王便知道,機會來了。你既然同容衣穿相似的衣裳,必然跟容衣有什麼聯系。你能用此物聯系扈兒,怎麼會不能憑此物聯系到容衣?」
寧芫剛想說不能,又擔心說了之后,反而使自己陷入險境。
糾結之下,外面傳來一人驚慌的聲音,「殿下!他們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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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嵇這邊的突發狀況,令寧芫有了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