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舞面部猙獰一瞬,又平靜下來。
“是嘛?姐姐,我嫁不嫁的出去倒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操心一下你那個丫鬟吧。”
“……”我的心一緊。
“哎呀,姐姐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呀?是身體不舒服嗎?”
“你們把小春怎麼了?!”
楊清舞笑得更放肆了,像朵惡毒透了的花。
我當即摔碎一個茶杯,撿起碎片對準她的臉,“說,不然你這張臉和這條命只能選一個。”
“或者兩個都別要了!”
楊清舞臉色煞白,尖聲喊道:“楊卿意你敢!你怎麼敢!”
我怒火中燒,一把抓住她的衣襟,“你也知道我是楊卿意!楊卿意有什麼不敢干的!小春在哪?!”
“瘋子!瘋子!”
眾人的目光早已被吸引過來,圍在一旁竊竊私語。
我卻已經顧不上什麼臉面不臉面了,小春根本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順風順水,反而不知道被這些賤人許配給了什麼不知名的下作玩意!
我氣的心口發疼。
岳氏指揮丫鬟來攔我,我隨手踹了什麼東西擋過去,“別過來!”
到底是人多勢眾,我手里的瓷片被奪了下來,幾個婆子困著我進了偏廳。
一進去就看見那個似笑非笑的陰損皇帝正在主位上坐著。
哦,沈戊好像說過,皇帝也會來。
“攝政王妃,好氣勢。”
婆子壓著我跪在地上,我一言不發。
主要這也不是什麼人能接上的話。
我那個便宜爹又開始誠惶誠恐地胡說八道,“陛下恕罪!小女粗鄙無禮,惹是生非,冒犯天顏,實乃臣管教無方。”
狗皇帝沉默不語,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好像長這麼大沒見過女人打架似的。
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楊清舞跪在一邊哭哭啼啼,岳氏煽風點火,吵的我頭疼欲裂。
“……還是攝政王妃,成何體統啊!”
這幾個字拽回了我一絲清明,我狠狠地瞪岳氏一眼:“別想往攝政王身上推,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最好管好你那張嘴!”
岳氏噎了一下,到底沒敢再提沈戊。
空氣一片凝滯。
“那……”皇帝剛想開口,一個小太監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勾唇一笑道:“請攝政王進來。”
一天出了兩回岔子,全讓他看見了!
沈戊像一陣冷風,他一進來,溫度好像都下降了。
“陛下。”
皇帝點點頭道:“攝政王趕來,想必是有什麼高見。”
“三小姐不尊長姐,可能是小孩子脾氣。王妃懲戒稍嚴,是臣的錯,臣定會勸誡王妃,下次略施懲戒即可。”
皇帝沒忍住,嗤笑一聲,道:“你這位王妃可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嗯,她做事,我來當。”
瓷碗哐當一聲砸到地上,白粥撒的遍地都是,我條件反射去撿。
恍惚間,那些米粒好像變成了金葉子。
十五歲那年,我及笄當天,帶著小春翻墻去琉花館“看新鮮”,那天我們撿了不知哪位富商的錢袋,滿袋的金葉子被我們惡劣地撒出去,花娘們看的眼睛都直了。
那些金葉子翻轉、向上、被人哄搶又墜到地上,被醉昏眼的酒中客們一腳踩上。
我好像變成了那片金葉子,突然渾身一疼。
是婆子押我時使了壞,現在肩膀后腰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我到底沒見到小春。
皇帝給攝政王面子,免了我的請罪,卻也不會為一個丫鬟抱不平。
我的小春啊……
我頭一次覺得恐懼,整個人都開始發冷。
我無法想象小春在哪,又經歷了什麼,我不求她能當嬌小姐了,我只想要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