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率是。」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麼?」那個溫和體貼的宋傾舟又回來了。
我搖頭:「我什麼都不打算做。」
宋傾舟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反倒是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不問我為什麼麼?」
他笑了笑:「你做事自有你的理由,我只需要支持你就好了。」
「不論什麼事?」一股奇異的沖動涌上心頭,我脫口而出。
宋傾舟毫不遲疑:「不論什麼事。」
方才幾次試探,我基本可以斷定表白墻的事定是出自孟佳之手。
并且…她喜歡宋傾舟。
但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她選擇做這件事,我都并不在乎。
若是一時迷途自會知返,若是執迷不悟自有天收。
我并不想把時間精力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與事上。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更美好更值得的東西在等我去追逐探索。
但…有一個人愿意無條件站在你身后,卻當真是一件令人心情極其愉悅的事情。
我們的身影被拉得綿長,隨著主人的晃動影子無心地交疊又錯開。
心里似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我突然一把拉過宋傾舟瘋跑起來。
北風凜冽,刮過我們的眉梢耳畔。
可我們的胸口,炙熱澎湃,洶涌進四肢百骸。
后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們,曖昧叢生,卻戀人未滿。
13、
第二天就正式開學了。
我和宋傾舟的課業都很繁忙,時間排得很滿。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我不再早晚往圖書館自習室跑,而是和宋傾舟一起,每日在我家客廳書桌各據一角。
我們幾乎不溝通,只有筆尖沙沙聲、書頁翻動聲、鍵盤敲擊聲攪動一室靜寂,串聯起對角的兩人。
這個狀態的起因是有一天我找宋傾舟詢問一個經濟模型,他給我講完后順勢坐下翻開了手里的書,于是便一直延續至今。
我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抬頭卻撞進一雙專注的目光。
宋傾舟靠著桌沿,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不知看了多久。
淺淡的眼眸映出微微的亮光。
「餓不餓?」宋傾舟問。
我摸了摸肚子,「有點。」
「意面吃不吃?」
我以為他說外賣,隨口應道,「行啊。」
宋傾舟起身出了門,一分鐘后拎著個袋子進來了。
這時長,是竄了個對門?
我看著他徑直走到廚房,不自覺挑了眉。
我倚著廚房門,看著他熟練地下面瀝干,將西紅柿切丁。
宋傾舟的手修長漂亮,哪怕拿起鍋鏟也格外賞心悅目。
「你會做飯?」
「嗯。我媽做飯水平你也知道,阿姨不在的時候我偶爾會自己做。」
我起了興致,
「要不,我也來?」
這是第一回宋傾舟沒有立刻用溫柔地目光回看我,而是抿住唇角有些遲疑。
我一把擠到他身邊,無比自信,
「你放心,我肯定不遺傳我媽,她那手殘…」
五分鐘后,我扔下焦黑的鍋鏟和稀爛的意面以及連遺體都找不著的西紅柿,掩面沖出了廚房。
「打擾了。」
太丟臉了。
再想想自己剛才放出的豪言壯語,簡直想連夜買票離開地球好麼?
我在桌前裝作看書,其實余光一直往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瞟。
五分鐘后,一碗西紅柿意面端到我面前,泛著誘人的光澤。
「食材簡陋,將就著吃。」
我看著對面他碗里的黑糊糊一團。
「這個…就別吃了吧。」
我有些心虛。
就是因為我剛剛一頓霍霍才讓原本兩人份的東西變成一人份。
「沒事。我喜歡吃火候大點的東西。」宋傾舟笑笑。
可那火也不能是三味真火啊哥?
宋傾舟不管我的欲言又止,夾了一筷子就往嘴里塞。
那場面…真是宛如帥哥吃屎。
還是便秘半個月那種。
堪稱觸目驚心。
我不忍直視,罪孽感爆棚。
宋傾舟面不改色地把那碗根本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吃了下去,抬頭看我。
「還不錯。」
我捂著心口。
大概是我的良心在痛。
「怎麼不吃?一會涼了。」
我在心里默默立誓,宋傾舟以后你就是我老鐵!
有我虞晚一口吃的絕少不了你宋傾舟的!
我忍住對宋傾舟的愧疚,含淚吃完大半碗。
方才立下的誓言突然涌上心頭…
我默默放下碗。
對面的宋傾舟挑了挑眉,「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良心攪壞了腦子,夾起一筷子面就他嘴邊送。
等我反應過來想要縮回手的時候,宋傾舟已經傾身過來就著我的手將面咽進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