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回過神,揚起臉疑惑地看著他。
他直直望著我,瞳孔里有火光亮起,滾燙得幾乎要將我融化,「喬楠,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可以追你嗎?」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到了陳儲按的樓層。
但陳儲像沒察覺到一般,背脊僵硬,微微側頭在等待著什麼。
夏然惱怒地拽了他好幾次,他才反應過來,深深看了我一眼,在電梯門即將關閉時,跟著夏然離去。
電梯里又只剩下我和溫衍。
我扯了扯唇角:「你是為了幫我氣陳儲吧?」
相比于他喜歡我,我覺得這個理由更具有說服力。
溫衍的臉頰微紅,鬢角有微微的汗意,似乎很緊張,憋著一口氣。
好一會兒,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不……」
一個音節剛出口,他突然泄了氣,換了個輕松的語調,「喬楠,那你覺得解氣嗎?我還能幫到你什麼嗎?」
我沖他感激地笑了笑,電梯門適時打開,我率先走出電梯,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晚上吃完飯,溫衍把我送到家門口。
夜風從走廊那頭吹來,過道里的光昏暗曖昧。
他低頭看我,眼神清澈又明亮。應該是很少吃這麼重口的火鍋,他嘴巴有點紅腫,白色 T 恤上沾染了好幾大塊紅油,隱隱散發著火鍋的香氣。
「遠親不如近鄰,你別跟我那麼客氣,有事喊一聲,我馬上到。」
「好的,近鄰。」我笑道。
回到家,我百無聊賴地刷著平板,突然一個陌生人加我為好友。
我沒多想,點了同意。
很快那人給我發消息:「在干嗎?」
「你是哪位?」我問。
「你前男友。」半個小時后,那人回道。
緊接著,他又連發幾條消息。
「你現在住哪兒?」
「我媽知道我們分手了,她想和你聊聊。」
「其實分手了也可以做朋友的,你別那麼絕情。」
看著手機屏幕,我從心里生出一股強烈的厭惡,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啤酒,灌了一大口才覺得自己舒坦了點。
陳儲媽媽很喜歡我,但那種喜歡是出于我很會照顧她兒子,經濟獨立,不會大手大腳花她兒子的錢,還懂人情世故,過年過節會給他們長輩送禮發紅包。
我曾親耳聽到陳儲媽媽對陳儲說:「她很適合當老婆。」
然后陳儲得意地回道:「不然我為什麼和她在一起,不就是圖她這一點嘛。」
我所有失望都是在這樣一件一件的小事中累積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在等了,等我徹底失去期待,等所有耐心和愛意消磨殆盡,等我不留遺憾,徹底覺悟。
「我們之間算不上好聚好散,我挺討厭你的,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我看不上你這種朋友。」
刪刪減減,我終于打下這樣一行字發了過去,然后拉黑了他。
無論他是深夜有感,還是別有企圖,都不值得我浪費時間。
我真心希望,我們能永永遠遠消失在對方的生活中,不祝福,不詆毀,不糾纏。
第二天上班,公司群里突然通報溫衍離職的消息。
同事們都在底下刷「前程似錦」。
我有些驚訝,私聊他,問道:「怎麼突然離職啊?」
他估計在忙離職手續的事,十幾分鐘之后才回我。
「晚上下班一起回家,路上我跟你說。」
晚上下班,我跟著他來到停車場,坐他的車一起回家。
他開車的樣子很專注,側臉看上去十分漂亮,特別是鼻子,高挺又精致。
從停車場駛出來的時候,我在公司樓下好像看到了陳儲。
還來不及確認,車子已經開遠了。
「怎麼了?」溫衍問道。
我收回目光,沖他笑了笑:「應該是看錯人了。」
剛準備問他為什麼辭職,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夏然的。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電話那頭的夏然語氣很不好,她急切地質問我:「喬楠,你是不是和陳儲在一起?」
「沒有。」我心情瞬間不好了,真后悔只拉黑了她的微信,而忘記拉黑她電話。
「你騙誰呢?我手機上的定位顯示,他就在你公司樓下。你有必要這樣嗎?分手是你提的,現在他跟我在一起了,你又纏著他干嗎,你報復心怎麼這麼重?」她沖我吼道。
我被她氣笑了,「你們渣男賤女天生一對,我巴不得你們百年好合,為什麼要報復你?你看不出我壓根就不想搭理你們嗎?有空攢攢錢看看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