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國君是個殺人狂,這都有人服,青樓怎麼了。”
“我是嫡傳的啊。”
“那她也是,你是她爹,我是她娘,沒毛病。”
“你故意報復我的對吧?你就是報復我!”他抓著我的肩膀咬牙切齒地搖。
“不是。”我平靜地抬頭望他,“你冷靜一點,你認為人的天資有多大區別?實際上只要你愿意,必然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那為什麼一定是她?你為什麼單單看中了她?”他逼視我。
“我說過了,她有野心,反應機敏,底層出身,年紀也合適。”我彎唇一笑,“最重要的是能討你歡心,你也不想扶持一個看不順眼的小孩吧。”
我停了一下:“還是說……你還指望能擁有一個親生子嗣呢。”
他放開我站起身,瞪我一眼拂袖出門:“早就放棄了。”
我讓他一個人靜靜,他想了一天,最終力排眾議立了儲。
琵仙學得很用功,智商也不錯,功課進步飛速。
可能是姜列教的,也可能是她的本性,她很快就脫下了那層戰戰兢兢的軟弱殼子,露出屬于本身的鋒芒來。
“你別笑!宮人給你端個水你也笑,送個飯你也笑,笑什麼笑,又不是賣笑的。”
姜列在院里皺著眉教訓她,一臉的不耐煩。
琵仙的臉抽了兩下,笑容掛不住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眉頭舒展開:“就是這樣,給我兇一點,你能多學學我嗎?別老學你娘,就她那種圣母,要不是有仙法加成,誰都能欺負一把。”
“是嗎。”我出現在一邊。
他看見我,囁喏了一陣,卻板著臉什麼也沒說,冷哼一聲甩袖走開。
哎,還在冷戰。
真是個麻煩的男人。
“母后。”琵仙乖巧地叫我,“你放心,我知道該聽誰的。
”
我看向她:“你有自己的判斷,不用總想著別人的看法,儲君之位是你的,你要想的只有如何顧好國計民生。”
“嗯。”她點點頭,無奈地說,“只是……如果沒有你的話,父王是不會容我的,我總感覺他隨時都想殺了我。”
“他對你已經很溫柔了。”我笑道:“你真是善解人意,不過我真沒吃你醋,你倆對我來說都像孩子。”
她眨巴眨巴眼睛:“其實這話是父王教我說的,他還叫我把你的反應告訴他。”
我看著墻角一閃而過的黑袖子,無話可說。
隔天早晨,琵仙說是孝敬我,來給我送洗臉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早讀要來送水,還那麼燙,是不是就為了把開水往我身上潑,好叫姜列閃現出來給我擋住。
她連連倒著歉退出去了,偷看我的眉眼略帶不安。
姜列哼都沒哼一聲,皺著眉臉色蒼白搖搖晃晃地坐到凳子上,衣服也不拆,還別過頭不看我。
我覺得好笑:“你不疼嗎?”
他耳朵動了動,仍鬧別扭不理我。
我踏步走向門口。
他終于穩不住了,錘了一把椅子扶手:“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
我把門關上,回頭奇怪地看他。
他臉漲紅了,不知是燙得還是氣得,眼里包著淚花,開口就是委屈:“你都不跟我講話……我做出那麼大的妥協,你一句好話都沒有……”
“誒。”我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他垂頭抹淚不讓我看。
我安靜了一會:“抱歉啊,讓你難過了。”
他抽噎了一聲:“我到底是什麼……什麼都給你了,什麼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