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認識的人,我便放心不少,很從容地說:「那就多謝小……多謝許先生了。」
許宥沉默著開車將我們送回城,晚上路況很好,不過十來分鐘,我們已經抵達市中心。
下車后,我禮貌朝許宥招手告別,沈斯年的臉色卻一直很不自在。
我解釋:「這是我親戚。」
沈斯年悶悶應了一聲,半天才有點不高興地嘟囔:「那他也不能開車的時候一直從后視鏡看你。」
我有點嫌棄他管東管西:「我這麼美還怕人看?再說,還沒結婚呢,就不讓別的男人看我?你就算結婚了也管不了我這麼多吧。」
沈斯年結結巴巴問:「所以我們什麼時候才會結婚?」
「十四年之后吧。」
「太晚了,要不然現在就結……」
我正在喝水,差一點被嗆到:「小屁孩你毛都沒長全就惦記娶媳婦,媳婦是那麼容易娶的嗎!」
「那十四年之后,『他』是怎麼娶的你?」
我努力回想我和沈斯年有如商業合作一樣的求婚,繼續瞎掰:「就很浪漫啊,一擲千金,揮金如土,知道吧。」
沈斯年的臉一下子垮掉:「怎麼又是錢。」
我看他郁郁寡歡的樣子有點好笑,像安撫寵物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有錢才能浪漫嘛。」
9
回到 A 城,沈斯年當真說到做到,乖乖打工賺錢養我。
其言出必行,讓我大為震撼。
但是,考慮到十四年后他出爾反爾、退掉跟我的婚事,所以我也不能完全依賴他。
我需要自己找點事情做一做。
說起來容易,但是我在這個世界,連個正常身份都沒有,很難求職。
費了幾天勁,總算找了個兼職,在酒店大堂里彈鋼琴。
當年,為了提高個人才藝釣個「金龜婿」,我是很下了一番功夫去提升音樂技能的。
沒想到現在用它來謀生,真的是,男默女淚。
我把兼職的錢拿給沈斯年。
「喏,買菜錢。」
沈斯年躲來躲去不肯接。
我有點煩這樣推來搡去:「喂,你又讀書又打工,時間這麼寶貴,我幫你減輕一點負擔不好嗎?」
「可是用姐姐的錢,我會不安。」
「喂,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的婚前協議早約定了,共同家用你承擔,我們的收入各自自用。我要不是看你現在年紀小,我才不……」
「我不小了,為什麼總說我小。」
沈斯年皺著臉站起來,拿手比劃我倆的身高差:「你看,我不小。」
少年突然湊得很近,他身上帶著的那種干凈而蓬勃的氣息拂過來,我居然有了一瞬間口干舌燥。
為了掩飾,我惡狠狠訓他:「懶得跟你廢話,不拿錢,我就搬走。」
沈斯年現在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軟。我這話一放出來,他乖乖收錢。
于是,我放心繼續賺錢。
雖然總是自負于我的優越容貌,但被人纏上的時候,我還是有點不爽。
酒店某個小股東是游手好閑的公子哥,不知打哪兒聽說我缺錢,要我去「家教」。以我的上輩子混跡紈绔子弟群體的經驗,怎可能不知道他是什麼花花腸子。
這人,是想泡我。
可他錢確實給得很多。
我有點猶豫,畢竟,邵佳韻的性格就是愛錢如命。她上輩子連婚姻都可以拿來換錢。
所以為啥我要拒絕呢。
大概是我由奢入儉適應得還不錯。
沒辦法,我就是如此機靈多變。
該二代脾氣還不錯,腦洞也很大,被我拒絕后只說了一句:「欲擒故縱?我喜歡。
」
因為這個插曲,我早半小時下班回家。
按往常作息,沈斯年此時應該正在練習。
但他沒在畫畫,而是捧著手機,正極為認真地敲字。
我頓時察覺不對勁。
最近幾天,沈斯年都頻繁用手機。以往他手機一天充電一次,現在經常擱在插座上充電。
第六感告訴我,他是在跟人聊天。
這小家伙人際關系簡單,該聊的在學校里也聊完了,所以他現在在跟誰聊?
我躡手躡腳湊近去看,只看見屏幕上五個字「你要好好的」。
這個措辭也很不對勁。
我低哼一聲,沈斯年像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姐……姐你怎麼提前回家了。」
連態度都很可疑。
我瞇起眼,琢磨該怎麼辦。
是懷揣八卦之心追問他在跟誰聊天?還是義正詞嚴指責他背著我撩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