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腳踩著的金屬棍,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該是他的高爾夫球桿,如果我能割斷手上的繩子,我會在他打開后蓋的一瞬間,用這根我送給他的球桿敲暈他,以我現在的憤怒程度,我或許會控制不住地打死他。
于是我繼續沉默地用手指在粗糙扎人的毯子上摸索。
「寶貝,你不會是在找這個吧?」
那把小刀在他指尖晃蕩,他不回頭,只有眼睛透過后視鏡看向我,那眼睛在笑。
心,越跳越猛烈,卻越來越冷。
車一路駛向他在市郊的別墅,我很少來這里,只有一兩次,所以我并不知道,這座豪華的別墅居然還藏著一間如此陰暗而空曠的地下室。
「寶貝,其實我沒想過帶你來這兒的,是你不乖。」
放在我背上的手掌緩緩將我向里推,我不得不邁出這一步,哪怕知道,踏出便是萬丈深淵。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委屈可憐,他看了我兩眼,揭開我封口的膠布。
我真想對他破口大罵,可卻只能將滿腔憤怒咽進肚子里——他帶我進來的時候,順手拿了后備廂里的球桿,意大利產的高檔貨,想敲碎我的頭,就像敲碎一只脆皮核桃一般容易。
球桿在地上拖行,和水泥地發出刺耳的摩擦音。
我緩和呼吸,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試探著問:「冠月,幫我解開好不好,扳得肩膀疼。」
他沒有動,只是微笑著對我說:「隨安,你這個樣子比剛剛張牙舞爪的時候可愛多了。」
「冠月……」我于是往前挪了挪,輕輕地用臉去蹭他的手背,「冠月,我知道,你還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不要這樣,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他順手抬起我的臉,拇指反復摩挲我的嘴唇,甚至探進我口中,玩弄我的口舌。
「巧舌如簧。」他臉上依舊是詭異的微笑,貪婪,陰鷙,殘忍,驕傲,「隨安,寶貝,你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該被我摸到……你的尖牙。」
他的臉孔貼近我,那麼好看,哪怕是如此扭曲的表情也分外迷人。
「你要慢慢學起來,怎麼藏起你的尖牙和爪子,做我的一條狗。」他仿佛在對我施咒,說出的話語帶著不容置疑的篤信,「你最終會適應,會習慣,會樂在其中,你會對著我搖尾巴,會取悅我,依附我,把你的身心毫無保留地獻祭給我。」
真惡心,我簡直要吐出來了。
「那麼,你要學習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隨安?」
他后退兩步,像王一樣對我發問。
我斂去眼中的冷漠,輕聲說:「服從。」
抬起臉,輕輕而又朦朧地看他一眼,我勾出一抹微笑:「冠月,我會……服從你,我會學起來。」
他摸摸我的頭,真的像是在摸一條狗:「真乖。」
我只是在委曲求全,可他并不在乎。他是主人,他不會在乎狗的感受。
我也不在乎,我也有……我想要保護的人們。
「寶貝,你之前不是問我,什麼時候去見你的父母嗎?」
他忽然回過頭來看著我,溫柔地微笑。
「我不會去見的,我沒有辦法忍受你在這個世界上,有比我更親密的人,我怕我會忍不住……」
「我明白了。」我輕聲打斷他,頓了片刻,又說,「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跟任何人聯系,我會辭職,再把手機交給你。我會按照你的意愿,作為一條狗生活。」
「嗯。」他點點頭,仿佛這些事不過是理所當然,「隨安,這些人是我送給你的小玩具,如果你表現不好,我就會把這些玩具鎖進箱子里,你一生都不會再見到。
」
「沒有人會比我對你更好了,你不會明白,但這也只是暫時的,寶貝。」他解開我手上的塑料繩,卻換上了手銬和腳鐐,「這都是我為你準備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地去想象,你戴著它們的樣子。」
他貪婪地看著我,眸中渾濁的欲望不加掩飾。
「只戴著它們的樣子。」
眼下的境況令我絕望,可更令我絕望的,是我的身體。
這具身體對他是如此熟悉,在他溫柔的挑逗和撩撥下不斷沉淪,違背我的意愿,仿佛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才是這身體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