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今天怎麼睡的這樣早,是不舒服嗎?”
姜惜竹不理他。
沈宴之有些焦急的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不料卻被她一把打落。
姜惜竹嚇了一大跳,她不知自己怎麼就發了這麼大的火,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還敢打沈宴之。
“世子爺,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害怕了,身子縮在被子里,咬著嘴唇小心翼翼的道歉。
半晌,耳邊傳來沈宴之輕輕嘆氣的聲音,他實在是猜不透女兒家的小心思,怎地比三月的天氣還多變。
沈宴之:“你告訴我今天出什麼事了,我就不計較了。”
姜惜竹聞言,才道:“世子爺難道忘了,今天三朝回門的日子。”盡管已經收斂了情緒,但語氣里還是藏不住的委屈。
沈宴之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今天好似有什麼事比較重要,忙了一天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今天軍營里出了點事,比較棘手,我一整天都在忙,把這事給忘記了。”
他抿了抿唇,以手作拳,咳了咳。
見眼前的人不為所動,他又道:“是我的錯,后日端午,我陪你再回趟家。”語氣微頓,帶著一絲誘哄的意味。
姜惜竹聞言,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好像是在跟她解釋吧?他竟然還承諾要再陪她回一趟娘家。
女兒家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姜惜竹瞬間就開心了起來,仰著小臉對著沈宴之說道:“世子爺答應我了,可不許反悔。”
桌上點的還是成親那晚沒有燃盡的紅燭,燭光影影綽綽,襯的她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沈宴之不由的就放軟了聲音,輕輕回了一句“嗯。
”
“那世子爺是不是還未曾用飯啊?我去讓下人們擺飯,今天你辛苦了,一定要多吃點哦。”姜惜竹下床,歡歡喜喜的跑出了屋子。
還真是小孩子心性。沈宴之忍不住低笑出聲。
端午那日,沈宴之特意推了一些同僚和好友的邀請,備好了厚禮,陪著姜惜竹一道回了姜府。
許是自知理虧,在姜府沈宴之平日里波瀾不驚的臉上硬是擠出了那麼一絲笑容,對她也是言聽計從,疼愛有加,給足了姜惜竹面子。
回去的路上,姜惜竹心情大好。難得放開拘謹,饒有興致的跟沈宴之聊起了天。沈宴之午時喝了不少酒,這會正瞇著眼補眠,耳邊是她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他竟不覺得煩,還會時不時的“嗯”一聲來回應她。
姜惜竹說起城南的城隍廟,語氣不知不覺就低了下去。自從成了親,她就整日被關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都已經好久都沒有去過城隍廟了。不知道那里的集市還是不是和往常一樣熱鬧,夜里的花燈還是不是與昔日一般漂亮。
沈宴之抬眼,問她:“想去玩嗎?我帶你去。”
姜惜竹連忙點頭:“好啊好啊”,隨即,她又苦著臉問他:“父親母親那邊怎麼說?”
沈宴之揶揄道:“無妨,其實他們也不希望我們打擾。”
姜惜竹臉上綻放一抹瀲滟的笑容,她盯著沈宴之看,雙眸明亮,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發自肺腑的說道:“世子爺果真是這個世上頂頂好的男人,善解人意,清俊無雙。”
夏風拂過車簾,路邊的鳳仙花隨之擺動,灼灼明人。
粉嫩的顏色被風一吹,散在空氣里,偷偷鉆進馬車里,染了姜惜竹的裙角,也染上沈宴之的脖頸。
府上開始起了些閑言碎語。
原是長公主召了宮中的太醫到府里給眾人請個平安脈,卻無意間得知姜惜竹仍是處子之身。
成親三個月居然還不曾和世子爺圓房,長公主氣的直拍桌子。盡管婆婆已經克制了情緒沒對她發火,可姜惜竹還是嚇得小臉都白了,灰溜溜的回了昭陽院。
接著府上就開始流傳一個消息:世子爺不喜姜惜竹,定是因之前娶她是被逼無奈,所以成婚這麼久才不愿意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