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放學爸爸媽媽都會去接你。」
我窩在我爸懷里,眼睛紅紅的。
我媽看出我的難受,說道:「倩倩你不用擔心,沒有周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他被保護得很好。」
我點點頭,最終什麼也沒說。
可后來,讓我最難受的,不是周柯被帶走,周爸爸在周圍晃蕩我和我的家人也會有危險等等。
我最難受的,是學校里的謠言四起。
曾經擁有「冰山王子」「完美學霸」等等外號的周柯,在那些謠言中變成了「殺人犯的兒子」。
就連曾經追過我的那個男生,也加入了謠言行列。
和那些曾經追捧在周柯身后的人,對周柯指指點點。
「難怪周柯這麼聰明,他爸爸和媽媽是院士啊!」
「那又怎麼樣,他爸可是把他媽殺了,殺人犯的兒子體內流淌著殺人犯的血哦!也就是靠天分,否則不可能這麼強。」(這話就是那男生說的。
「好可怕,還好,我以前追他他都不理我。」
這些人.......
我當下就沒忍住,過去把那個男生摁住打了一頓。
「說什麼呢你!我家周柯是你能詆毀的?」
「什麼只靠天分,他天天寫試卷背單詞的時候,你特麼不知道在打游戲機呢!」
「詆毀他的努力?詆毀他的過去?你配嗎你!揍你揍你!」
我也不知道哪兒爆發出這麼大的能量。
以往我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個乖乖女,說話都柔聲柔氣的。
但那次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明明前幾天,周柯還.......
最后,我和那個男生一人背上了一個記過處分。
我爸我媽趕來學校看見頭發凌亂,衣服都破了幾個洞,眼睛里還帶著淚痕的我,
只對我老師說了一句:「我閨女先動手的,我會因此賠禮道歉,但是我不覺得她動手這事錯了。」
老師沉默,那個男生連同他家長也沉默了。
但也是那一次,我用一個記過處分換來了學校里對于周柯的謠言清明......至少,沒人再說他什麼過分的話了。
當然,沉默中的那種暗自譏諷不可能看不出來。
這種壓抑的環境直到周柯這屆人高考結束。
其間,周爸爸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抓住了,沒有人通知我們。
只是,
漸漸地,好像跟著我的便衣警察少了很多,偶爾發現有一兩個。
但似乎危機解決了不少。
而暑假的來臨,也意味著高考放榜,整個學校處在歡欣鼓舞的氣氛中。(我們是重點高中,每年上 985、211 的人一茬又一茬,當然,至少現在我不是這一茬的。
我也被鼓舞了一點,想象著之后大學生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
只是周柯的影子在我的生活里揮之不去。
我常常在想他過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一個帥比飯桶吃不慣警察給他的飯菜怎麼辦。
然后就是考得怎麼樣。
我去學校公布的高考成績欄里看了,沒有他。
這是被影響了沒考上,還是干脆就不放他啊?
也沒人告訴我。
而就在我放暑假的那天晚上,我被綁了。
被警察綁的。
因為是便衣警察,我沒反應過來,當時嚇得嗚嗚亂叫。
而他們把我蒙著眼,送到了一個地方。
「你們要干什麼!!!我家沒錢,你綁我個屁啊!」
「是不是你?你綁我沒用,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你掐死我也是不知道!」
「對付一個小女孩兒有什麼本事,有本事你掐警察去.......」
我還在亂叫。
一個熟悉的懷抱抱住了我,那人悶哼一聲:「以后得好好保護你,否則被綁票第一個撕票的人就是你了,姐姐。」
我當時就頓住了,眼淚決堤。
「倩倩,別哭了。」
周柯拿掉我的眼罩,說實話,這種狗血劇情放在電視劇里我都要吐血的。
可當我看到周柯所在的房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而又想到他爸爸真實出現在我們面前過時,
我就覺得四個字:人生如戲。
「周柯你真是大膽!嚇死我了!」
「我錯了。」
「你個混蛋,你讓我擔心了這麼多,我還為你打了一架呢!」
「我是混蛋,來你打我,我不會還手的。」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打不到!」
周柯笑了笑,低下頭讓我揪他頭發。
揪著揪著我就上嘴了,咬了他肩膀一口。
他嘶了一聲,眼神晦暗不明。
「以后別對我做這個動作,」周柯揉了揉我磕到的嘴,「危險。」
「啊?」我還沒氣完呢,他在說什麼?
然后我長達十幾分鐘的噓寒問暖,他也一一回答了。
也是在這一問一答中,得知他考得很不錯。
是帝都的大學還親自打電話過來問他要不要去的成績。
但他不想去帝都,原因很簡單......
我也沒問下去。
最后,我終于止住眼淚了,但是眼睛哭腫了,鼻子塞得很。
他笑著給我抹掉了眼淚。
「這是危機解除了嗎?」我問道,「我能來看你了?」
他收回了笑容,沉默了一下,搖搖頭。
「沒有,」周柯說,「他沒有被抓到。」
周爸爸自從那次亮相之后,就跟消失了一樣。
警察根據監控等等尋找,都一無所獲,那個年代,監控還不像現在這麼發達,也沒有什麼大數據人臉辨識。
而周爸爸又是準備好了的,反偵查能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