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燃昨天通宵打游戲,睡覺被打擾,現在自然沒有好臉色,黑色的頭發因為剛剛被壓著,此刻略顯凌亂,狹長的眼眸微瞇,周身透著不耐煩的危險氣息。
「你能……能不能把……把腳放……放下去。」童可只是掃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不敢看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畢竟校霸的人設在這,不能得罪。
褚燃沒有說話,深不見底的黑眸帶著審視打量著童可。
「燃哥,出來一下。」門口的一道少年聲音響起,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褚燃緩緩起身,白色短袖下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干凈,黑眸垂下漫不經心掃了眼一旁瞪著無辜大眼的女孩,嗓音沒有任何起伏,「等著。」
童可望著那道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心跳忍不住加快幾分。
他讓她等著,完蛋,來這里第一天好像已經得罪了校霸。
童可苦惱著蹙眉,視線落在手中的一沓試卷上,這才發現上面的分數都很高,來不及細想,前桌的女生突然轉過頭。
「你和褚燃以前就認識嗎?」周蕓留著標準的齊肩短發,說話時眉毛微揚,一看就是喜歡八卦的女生。
她哪知道自己以前認不認識這個褚燃,內心崩潰的童可表面掛著自然的笑,「應該……認識吧……」
周蕓瞬間來了興趣,身子全部轉過來,「真的假的,今天是燃哥第二次來學校。」
童可心里苦。神啊,賜給她一次上帝視角吧,男配怎麼才來學校兩次,她迅速鎮定下來想著怎麼將自己的話圓起來,可一緊張說話就開始結巴,「我們是……剛剛……剛認識的。」
周蕓點點頭,明顯有些失望,「我還以為你們老早以前就認識,褚燃上一次來學校還是開學那天。
」
「現在開……開學多久了?」童可下意識問道,后知后覺自己好像暴露了什麼。
周蕓臉色疑惑,似乎是很詫異,往前湊近了些,說話聲也小許多,「一個月,童可,我怎麼感覺你變了很多,以前你都一個人獨來獨往,從不和班級里的人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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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路上。
童可因為突然背上書包,整個人十分不習慣。
根據她一天的觀察,基本能確定男女主是誰。
至于那個褚燃,也就早上見過他一面。
大佬果然神出鬼沒。
同時,她也隱隱可以猜出原身可能性格孤僻甚至不愿與人交流。
童可停下腳步,腦海中突然想起媽媽說的誤服過多安眠藥導致昏迷。
「喲,這不是二班的那個結巴嗎,還敢來學校呢?」
被打斷思緒的童可抬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我天,紅黃藍綠發色的小太妹站成一排,社會氣息撲面而來。
童可忍不住后退一步,內心本能般恐懼和膽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感覺是這副身體帶來的。
站在中間的女生從發根到發尾全都是黃色,眼線和一字眉拉的老長,就差在額頭中間畫個紅點帶個黑口罩蹦野迪了。
「幾天不見膽子肥了,那天的巴掌我扇得不夠重?」喬薇拍了拍黑色緊身打底褲,看著對面的女孩竟然在觀察自己,居高臨下開口。
童可呼吸一滯,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腦海中閃過。
大雨中一群女生撕扯著一個女孩的頭發和衣服,嘲笑聲,謾罵聲以及絕望的哭喊聲不斷回響耳畔。
直到現在,童可還能感受到這顆不是自己的心臟此刻正一抽一抽的疼。
真相一點一點浮出。
根本不是誤服過量安眠藥,原身其實是自殺,原身到底有多無助才會放棄活著的希望。
童可臉上的笑意緩緩變淡,眸色發冷,將捏著自己下巴的細手打掉,同時她再次抬手。
挨過打必須狠狠打回去,她可不是個柔弱的結巴。
只聽「啪」的一聲,全場安靜,只聽風聲。
周圍人看傻了,都忘記了反應。
喬薇震驚地瞪大眼睛,捂著自己右臉,不敢置信,「你……你……」話沒說完,左邊臉頰又挨了一巴掌。
童可不屑般揚起嘴角,拍了拍手:「你媽沒教你要……要尊重同學。」
她感覺自己剛剛一定很颯,但一開口說話就結巴這點讓她有些沒面子。
「童可!你竟然敢打我!活該我爸當年拋棄你和你媽。」從未被人打過喬薇氣紅了眼,嗓音尖銳刻薄。
喲,還有這麼一出,真是瑪麗蘇小說,什麼都敢寫。
童可沒在意她的話,環視全場一周,背著粉色書包慢悠悠走向一旁路邊,拿起棍子,又慢悠悠地回到原位。
要知道高中生打架,結果贏沒贏不重要,重要是氣質這一塊要拿捏的死死的。
童可手中的棍子抵了抵地面,發出滋滋的摩擦聲,輕聲道:「一個一個來,還是一……一起上。」
喬薇手指收緊,兩眼通紅,「你們愣著干什麼。」
身后的七八個女生終于有了反應,上前一步。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不太合適吧。」方奕等人不知從哪冒出來,腳步未停留,應該是路過。
喬薇轉過身,在看到不遠處的男人時,眼眶更紅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擠出眼淚來,她捂著自己發紅的臉頰,一路小跑到他跟前,「燃,那個結巴剛剛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