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資質和條件都不錯,應該能在近幾年博得出道位。
「我想讓她回中國。」
這樣可以讓她處于我的保護傘中,我也沒必要總是通過其他人了解到她的近況。
朋友連連點頭,說到合適的時候會告訴我,聽我安排。
那時候似乎連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關注她的動向,成為了我生活工作的一部分。
2
「我還聽說,你那侄子可是蠢蠢欲動啊,他們年輕人應該有很多話聊吧。」
「你話太多了。」
見我終于動容,周默然勾了勾唇角。
他在感情這方面栽過跟頭,盯了很久的白菜被人拱走好幾次,我當時毫不留情地笑他蠢。他等了好久才逮到嘲笑我的機會,不會輕易放過。
說起池祐恒,我并不擔心他能造成什麼威脅。
她不喜歡他。我曾在病房里試探過。
說來也好笑,我從沒關心過我這個侄子的事業,第一次主動插手,也是因為林鳶。
那時候她剛回國,我聽王威說起她,突然很想去驗收成果。
那部劇是池家投資的,我和導演打了聲招呼,他們就著我的時間安排,選擇在下午面試。
不得不說,她讓我驕傲。
她的表演層次分明,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她的情緒能夠感染我。
我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在某些時候,那點不合時宜的感性足以致命。
從我記事起,父親就告訴我,怎樣成為一個絕對理性的人。這讓我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做出正確的決斷。
之后我有意無意讓圈內人關照她。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懂得如何與人周旋。
這點聰明最后用到了我身上。
我不太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當她第一次開口讓我抱她的時候,我們原本的角色就產生了偏差。
原則上我不應該抱她,但我很難對她說不。
她說話間帶著些小女孩的天真和傻氣,我突然就明白了,她或許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依靠的長輩。
意識到這一點,我心里的那點不悅消失了。
緊接著另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涌出來,我說不準那是什麼。
很奇怪。但我很擅長消化自己的情緒。
小姑娘怕打雷,神情懨懨的,在我的腳邊蜷縮起來。
這讓我想到了小時候喂養的波斯貓幼崽,它也總愛窩在我的腳邊。
她還怕黑。她沒說過這件事,是我自己發現的。
那時候她已經搬進了我的公寓,我很少回去,一是因為工作忙,二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我有能力應付那把刀子,但比那把刀子更難應付的是,她的動機。
我實在不明白,我做了什麼才讓她舍身救我。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其實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才知道真心有多難得。
我不認為我能讓她獻出真心。
我身邊有所圖的人太多,揣摩他人的目的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我下意識地想問:「你想要什麼?」
似乎不妥。所以我沒有問,而是靜靜地等她從沉睡中醒來。
最后也沒有問。
后來我近乎自戀地想,她或許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有了這樣的念頭,我更難和她同處一室。
她還是個小姑娘,錯把感激當成了愛。盲目的愛讓她愿意為我擋刀,但我并不需要。
我過生日那天,她打了個電話過來,無非是一些吉祥話。這時助理給我遞來她的禮物。
是一對藍寶石袖扣,很精致。
「喜歡嗎?」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躊躇。
「喜歡。」
她雀躍起來,最后小心翼翼地問我:「今天你會回來嗎?」
「說不準,很有可能不回去。」
「哦。」她的聲音聽不出變化,但我能想象得到她臉上的失落。
我補了一句:「謝謝你。」
池家為我舉辦生日宴,我不可能帶她回去。
時嵐死后,兩家有意給我和時菲牽線。我并不喜歡她,她對我也沒多大感覺。但她是個很合適的女伴,至少在應付長輩時,我們都需要對方。
晚宴上,我們在樓頂吹風,時菲突然和我說起了林鳶。
「你也別為我姐守身如玉了,你成家了我姐也不會怪你,我看上次那個林鳶就不錯,畢竟是你看著長大的。」
她誤會了,我只是嫌感情麻煩而已。但如果連她都誤會,其他人認為我對時嵐情根深種也是應該的。
不過她和林鳶見過面嗎?哦,見過一次的。
林鳶回國以后,我安排好了一切,給了她女配的角色,之后便沒有再過問她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公司上下都在討論著她和祐恒的新劇,我才想起來很久都沒看到過她。
我雖然經常關注她,但我們并不親近,想見個面都需要祐恒牽線。
那時候我還在想,他們倆看起來很登對,如果祐恒這小子收心,或許讓他們在一起也不錯。至于他父母那邊,我可以解決。
現在的我對這個想法深惡痛絕。
時菲這樣一說,我突然就很想見她。
等宴會結束后,我驅車去了天驕區。
到公寓樓下已經過了十二點,房間里沒有透露出亮光,她應該是睡了。
我放輕了動作,推開她的臥室門,她不在床上,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