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好來你這求個清凈。」
他來求個清凈,但我卻被他擾了清凈。
「為何不去趙貴嬪那?趙貴嬪性子靜。」
我才說完就被寧封塞了滿滿一口的魚肉,寧封則眉目柔情,「朕已經將魚刺挑凈了,皇后嘗嘗。」
我剛吞完,他又送來一口。
就這樣,我午膳凈吃了魚肉。而寧封又在宮人面前得了個溫柔體貼、寵愛發妻的虛偽面孔。
一屏退完宮人,我就忍不住道:「上一次我說錯了,你上輩子不是貓,是沒上過臺的戲子,所以這一世才這麼喜歡做戲。」
「你不是很想吃魚嗎?朕這輩子頭一回服侍人,是你的福氣。」寧封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誰稀罕!我自己有手,不用人幫我挑刺、不用人喂我,還請皇上別自作多情!」說得我很想和他扮恩愛夫妻似的。
「朕是怕你卡了魚刺,一尸兩命。」寧封似笑非笑地說。
「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我隨手拿起茶盞朝他扔過去,寧封全都接住了,就是被茶水灑了一身。
「幸虧你嫁的是朕,若是真去當了壓寨夫人,那個破寨子可沒東西讓你扔。」寧封將茶盞放好,「睡醒來御書房。」
「不去。」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最近山上的匪寇不太安分……」
「去,皇上,臣妾去便是。」我暗暗握緊了拳頭。
寧封揉了揉我的臉,雙眼瞇起,「乖。」
——————
我睡醒便去了御書房,寧封見我來了,便示意宮人們退下。
待只剩下我們二人時,他將一個巴掌大的木盒遞給我。
「這是朕令人去求的順胎丸。」
還算他有點良心,我放好順胎丸,將新寫好的《玉徽記》給他。
我給了謝徽和蕭玉一個圓滿的結局,現實讓他們相愛不得,那便讓書中人替他們完成年少時相愛相守的愿望。
「傾心力作,不會再改。」
寧封面帶懷疑,「朕看看再說。」
「那我等著皇上被我的文采折服。」自從上次出宮被人誤以為我們在御書房里偷歡,如今我和寧封獨處的時間很短。
眼看著時間就快到了,我本來想走,但寧封卻要我陪他回寢殿。
我忙將手護在胸前,「你想干什麼?」
寧封嘴角抽了抽,就差沒對我翻白眼,「朕只是想讓你送走那些侍寢宮女,還朕一個清凈。」
「那可是表姑母賞你的,我不敢。」
「如果不是帶你出宮,朕怎麼會被母后誤會?解鈴還須系鈴人。」
「你怎麼還惡人先告狀!出宮也沒陪我去地方,還讓我的腿又酸又累!」
寧封扶額,「罷了,若你幫朕送走那些侍寢宮女,中秋那日朕就帶你出宮。」
「當真?」
「當真。」
于是我二話不說就去了寧封的寢殿,在那里上演了一出「皇后吃醋送走宮女」的戲碼,而寧封則佯裝心痛,實則心里樂開了花。
——————-
就在我等待出宮的日子里,發生了兩件大事。
其中一件就是白知月進宮了,但她不是來見寧封,而是來見我。
我當時立馬讓人去通知寧封,畢竟白月光進宮了,怎麼也得見一面不是。
「臣婦給皇后娘娘請安。」白知月抱著她和賢王的孩子福身行禮。
我忙道:「賢王妃不必多禮。」
白知月笑笑,她是那種溫婉大方的女子,聲音細軟嬌柔,整個人似水一般,讓人憐惜。
「賢王妃才出月子不久,怎不在府上好好調養?」白知月誕下世子才兩月未到,產子的虧虛還未補上,面容反倒有些消瘦,等下寧封看到可是要心疼了。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王爺回了邊疆,臣婦在府上待著也悶,所以打算進宮同娘娘說說話。」說著,白知月朝她身邊的婢女撇了眼。
「都退下吧,本宮同賢王妃說些體己話。」
宮人們紛紛退下。
白知月見門闔上后,便抱著孩子起身同我行了個大禮。「臣婦謝娘娘。」
我急忙將她扶起,「這怎麼使得!」
白知月面露感激,「若不是娘娘將那珍貴的順胎丸給了臣婦,臣婦如今只怕去了黃泉碧落。」
「你知道了?」我明明囑咐過太醫不要說的。
「臣婦服下藥后,不似前時無力,生下孩兒后亦不覺虛脫,心下生疑,便讓王爺替我打聽。」白知月將孩子遞給我,「娘娘抱一抱罷,多虧了您,才有我們母子。」
那孩子正熟睡著,還未長開,小小的。
我小心翼翼地抱著,也算給肚子里的胎兒沾沾喜氣。
「這孩子倒是乖,也不鬧。」我抱了一會兒就將小世子還給他娘了,生怕我粗魯弄疼了他。
「只是這一時罷了,夜里可愛鬧了。」白知月說這話時眉眼彎彎,不見半分慍色。
白知月同我說了好一陣子的育兒經,不知怎得竟說到了《玉徽記》。我實在不知她也知道《玉徽記》是我寫的,有些尷尬。
「娘娘寫得很好,臣婦很喜歡它的結局。」白知月一臉平靜地說。
「皇上他真的很愛你。」不知為何,我覺得白知月已經放下了,心里不禁有些心疼寧封。
「皇上同臣婦不過是年少懵懂罷了,賢王待臣婦很好。」
「那不會覺得遺憾嗎?」我實在是不懂,按理說,寧封不可能阻止不了賜婚,唯一的可能便是白知月不想伴君側。
我總是覺得,兩情相悅的人,就是要天長地久、兩相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