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盯著懷中顫抖的新娘,幽幽笑起來:「這就是你說的,信你。」
他冷笑著,將額上的符咒撕下。
「憑這個就想殺了我,你們人族,就這麼愚不可及。」
他從榻上起來,僅用一件狐裘裹住新娘,把她橫抱在身上,吻了吻,啞聲低笑起來:「今夜是我們的新婚夜,不如殺點人助助興吧,我的新娘。」
紅燈籠上凝了無數重人血,紅得發紫。
原來這才是鬼王的真實面目,兇殘暴虐。在此之前,她一無所知。
她顫抖著,求他住手。
他的手探入狐裘內,撫摸她發冷滑膩的肌膚,唇覆在她耳邊,陰冷笑著:「我的新娘,取悅了我,就不殺他們了。」
她想,他是為了羞辱她。
他想,這樣,她就回不去人族了,只能留下來了吧。
她紅著眼,像往常撒嬌一樣,把臉埋在他胸膛前,低顫地哭泣,破碎。
他奚落著:「你們的小殿下,可真是我的寶貝新娘。」
人族憤然。
她捂住耳朵。
一場瘋狂的廝殺,終于結束。
他再碰她,她渾身顫抖,蒼白著臉,縮在陰暗的角落,懇求他:「求求你了,臻觀,別再碰我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往你身上貼符咒了,再也不了......」
他眼尾發紅,發狠吻她:「錯了就該接受懲罰。」
她的眼淚很多,沒完沒了:「那就,殺了我。」
他卻低聲笑起:「小殿下,我還沒玩膩呢。」
她咬著唇,主動環上他的腰,他微怔片刻,很快冷笑:「又想怎麼騙我?」
她抽噎著:「陪你玩個夠。」她想要他厭煩她。
他寒著臉,推開她。
新娘被禁錮在深淵之下,鐐銬加身。
白衣女子出現,對她幽幽發笑:「我陪伴了他千萬年,他不愛我,而你只是短暫地出現一下,就把他奪走了,可笑。
」她眼眸閃著嫉恨的光,「沒關系,錯了,改過來就好了。」
是白衣女子換了符,向人族假意報信。
她手中的畫筆變成利刃,步步逼近新娘。
「鬼姬,你在這做什麼?」鬼王忽然出現。
白衣女子手上多了一道紅紙,利刃恢復成畫筆,她眉目柔情,望向他。
「她挺可憐的,我來看看她,順便讓她簽離書。」
聽見「離書」二字,鬼王面色發寒,冷斥。
「你管得太多了,滾。」
鬼姬面色煞白,憤然離去。
鬼王半跪在新娘面前,手掌覆上她腳腕處斑駁鮮紅的傷痕,眸光沉黯。幾乎是同時,她往后退,恐懼地望著他,眸中再無半點愛慕。
他很快察覺,眸中閃過復雜神色,音色發悶。
「是你先背叛我的。」鬼族最恨背叛。
她啞聲道:「先把鐐銬解了,我才可以簽離書。」
他面色微變:「你們人族,就這麼背信棄義嗎?」
她無力地望著他:「你還想怎麼樣?」
她目光充滿鄙夷,憎惡。
他心中發冷,按住她的雙肩,鋒利寒冷的牙齒壓在她頸上青色脆弱的血管上:「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我是鬼,你是我的新娘,不如也試試,做鬼的滋味。」
如果你也成為我的同類,是不是就不那麼憎惡我了,是不是不一定要與我為敵?
她渾身僵硬,聲音發抖。
「我沒有你這樣的郎君,我也不是你的新娘,離書呢,把離書給我,我不要做你的新娘,再也不要......」
他渾身冰冷的血液瞬間凝固,寒厲的牙齒往那細嫩的血管下陷了陷。她怕得牙齒打顫,縮著脖子:「不,不要......」
她滾燙的淚滴在他手背上,扎得很疼。
他終究沒有咬下去,卻緩緩露出一個鄙夷的寒笑。
「不要?你有得選嗎?弱小,無用的人族。」
他抬手一揮,一道紅光將鐐銬都碎成粉末,他把她抱起來,幽幽笑著:「小殿下,你猜猜,人與鬼誕下的孩子,會是什麼樣?」
她的臉色唰地一下發白。
他把她抱回那張蓮花床,嚇唬她要生孩子。
其實什麼也沒做,只是小心翼翼療愈她身上的傷痕。
他長眉微蹙,人族怎麼那麼脆弱,那麼輕的鐐銬,都能磨出血。
她怕到極點,警惕地瞪了他很久,最后太累,竟然睡著了。
她一睡,他臉上冷厲的神色就垮了下來,她睡的模樣乖順又柔軟,他湊近,安靜,認真,貪婪地看了一夜。
作了千萬年的鬼,他不知該怎麼辦?
就算她背叛他,他還是那麼想要這個弱小無能的人族新娘......
她醒來時,和他面面相覷。
她以為他又要做什麼,捏緊了身下的錦被,咬著唇,躲到角落,滿臉抗拒,厭惡。
他把她拽過來,抱到身上,聲音發沉:「陪我睡會兒。」
就這樣吧,就算心不甘情不愿,陪伴著,就好了。
......
人族派人來救她了,被他攔在懸崖邊。
他冷著臉叫她回來,她顫抖著,緩緩往懸崖后退。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討厭你。」
她寧愿死也不要向他走近一步。
他發起狠,雙指一屈,一道凌厲紅光劈向她的同族人。
誰能想到,弱小的新娘撲過來,用孱弱嬌軟的身體護住她的同類。
多麼愚蠢笨拙。
他剎住,可是來不及,指尖抖得厲害。
紅光貫穿她的身體,血把她的紅裙染得更艷,懸崖的風凜冽發冷。
他親手殺死自己的新娘,他煞白了臉,腳步踉蹌,沖上前去擁住她。
人們趁機將滅鬼匕首插入他心臟。
他渾然不覺,只是慌亂替她縫補胸口巨大的血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