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不心動啊。
那個我在夢里見過無數次的男孩子,他拉著我的手,雖然沒名說喜歡我,卻毫不猶豫地阻斷了所有的桃花……
聚餐結束,他總算是放開了我的手。
我這才發現自己手心竟然被他焐出了汗。
「楊總,我先送您回去?」組長叫了車替他拉開車門。
「不了,你們先走。」他擺了擺手,站在路邊,點了一支煙。
「行。」組長又問我,「那江笙,你上車,我送你回去。」
「組長你偏心!」有同事不滿了。
「偏心什麼偏心,人家江笙失戀了,讓她一個人回去,我作為組長怎麼放心。」我組長罵了一句。
「啊,江笙,你失戀了?」同事問我。
我:……
我該怎麼回答?
我抬頭去看,楊槐透過煙霧看著我,神色莫辨。
「沒多大事。」說完,我就要上車。
「我送你。」一直不說話的楊槐直直地看著我,可能覺得過于直白,又補充了一句,「順路。」
「啊,楊總您和江笙順路?您也住那邊?」
楊槐不說話。
組長自覺沒趣,又不敢再問。
安排好剩下的人,大家紛紛坐著車離開。
最后剩下我和他,我有些頭疼,又有些竊喜。
只有我心底明白,順什麼路,棚戶區在東邊,西山別墅在西邊,八輩子也順不了路。
「我自己打車回去吧,太晚了。」我開口。
「你也知道太晚了。」他滅了煙,伸手招了一輛的士,「我送你回去。」
26
我不好再推辭,只好硬著頭皮讓他送。
可是一路上我都很忐忑。
怕他看到了我的生活環境,會輕看我,會覺得我可憐。
也怕如果了解我的過去,他僅有一點點的喜歡也會化為烏有。
可是愛情里,最怕的就是對方的輕看。
明明暗戀一個人就已經卑微到塵埃里,卻還是把自尊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我就是這麼矛盾。
他一路上都很沉默,看起來真的有些醉了。
「要不你就送我到路口吧?」我問他。
「讓我去看看吧,嗯?」他又拉住了我的手,安慰我。
「沒什麼好看的,很破。」
「就想。」
他一再堅持,我只好由著他。
到了路口,他拉著我站在那兒,往巷子里看了看。
「你從小就住在這里?」他皺著眉頭問我。
「嗯。」
「晚上下晚自習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條路我走了幾萬次,閉著眼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帶著他往前走,他突然停下來問我:「我們是不是見過?」
「啊?」
他又看了看周圍,「我來過這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還記得?
想到什麼,他突然笑了,「我讀高三那會,和周碩路過這里,有一個小女孩碰到壞人撲到了我懷里。」
他頓了一下,「周碩第二天還問我,怎麼走著走著沒人了,找了我半天。」
我的心跳得很快,聽他平靜地敘述著他關于我的故事,這件事很瘋狂。
「哦?然后呢,你去哪里了?」我裝傻。
「那個小女孩很害怕,我在她家窗外守了一夜,她媽媽才回來。」
「你真的守了一夜?」我還以為他半途就走了。
「我怎麼走。」他笑著說,「她很害怕,睡一會醒來又趴在窗臺看我走沒走。」
「又不關你的事,你還守了一夜。」
「我也想不通,她怪可愛的,又叫我大哥哥。」他說完,好像意識到什麼,突然就笑了。
「就一個小妹妹,小孩子的醋你也吃?」
我被他這腦回路驚到了。
「誰吃醋。」我瞪了他一眼。
我怎麼可能吃自己的醋?
「你別說。」他低下頭認真地看著我,「你和她長得挺像的。」
我愣在那里。
「有沒有可能,我和她是姐妹?」我笑著逗他。
他沒說話,仿佛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下一秒——
「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指了指那個屋子。
他抬頭看過去,當目光落到那棵楊槐樹上的時候,瞳孔一震。
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我進了屋,留他一個人在外面。
我又到了那個窗臺,趴著看他。
他在外面愣了好幾秒,像是終于知道了什麼,點了一根煙,緩緩走向那棵楊槐樹。
他抬手摸了摸樹,低著頭抽煙。
等一根煙抽完,他抬頭就那麼看著我。
看著看著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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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站在樹下,也沒走,也不看手機,就那麼盯著我。
我哪里還睡得著。
等我翻來覆去再次趴到窗臺的時候,他邁著步子緩緩走到窗邊。
「睡不著?」他眼里都是寵溺。
「你不走,我怎麼睡得著?」
他笑了,「那陪我聊聊天。」
「哦。」
他突然彎下腰,就那麼低著頭湊到我跟前。
他太高,窗臺太低,這個姿勢有點憋屈他。
「那個楊槐樹花什麼時候文的?」他笑著問我。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氣息,我的臉肯定紅得不行。
「大一。」
「哦?」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大一就喜歡我了?」
心事被戳穿,我愣著不說話。
「那怎麼不來找我?」
「找了。」我如實回答。
他有些詫異,「我怎麼不知道?」
「我本科是海南大學金融系。」
他的眉心跳動了一下。
「研究生是在北京理工。」
「你上的北大,我考不上。」
聽到這兒,本來還輕松自在的他,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
就那麼直直地盯著我。
「抱歉,這些我都不知道。」他聲音有些干澀,伸了伸手,最后停留在我臉頰。
「你不用抱歉,喜歡你,只我一個人的事,你并不需要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