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這麼說,我同情阿黃,心疼阿黃。
阿黃笑了一下:「我知道呀。」
「嗯?你知道?」
阿黃不說話了,伸個懶腰道:「聽你唱了戲,我也滿足了,接下來就等你設計的衣服上市了,別忘了放我走啊。」
他竟然還記得這個。
我都忘了。
我說你那麼想走啊。
他點了點頭:「要走的,不走怎麼行呢?」
「為什麼不行?」我疑惑。
阿黃卻不回答,說去弄東西給我吃。
一個月后,我終于能活動了,只是幅度不能大了。
公司也來了人,就是我的頂頭上司。
我以為他是來炒我的,結果他興奮地拉著我的手,仿佛見了媽一樣:「淺淺,你設計的衣服大獲成功,還獲獎了,感謝你為公司的付出!」
我有點傻眼:「周靈偷的那個設計圖嗎?咋還獲獎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你男朋友一直幫你操辦啊,他天天去公司忙呢,可把公司的小妹妹們羨慕慘了。」上司贊不絕口。
我恍然大悟,原來我躺著的時候,阿黃在幫我工作。
「淺淺啊,你好好養傷,一切有公司在,我們正快馬加鞭趕工,你設計的衣服很快就上市了,咱們賺大錢!」上司還在口水飛濺。
我挺高興的,但內心似乎又不太高興。
因為阿黃快走了。
送走了上司,我躺著看天花板,有點發愣。
飯點的時候,阿黃提著便當來了,見我這樣,不由問:「發什麼呆?是不是太無聊了?」
我回過神來,注視著阿黃。不說話。
他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美好的禮物,帥帥的禮物,我看得目不轉睛。
「又犯花癡了?能不能矜持點?」阿黃損我。
我說不能,我要實現諾言。
阿黃疑惑:「什麼諾言?」
「你不是說,我唱好了戲,你讓我吃了你嗎?廚房、臥室、陽臺、浴室都可以,病房也可以吧?」我小咬嘴唇,挺害臊的。
阿黃眼角直抽,環顧一下病房,忍不住吐槽:「朱淺淺,你還能再色一點嗎?」
「那你來不來吧,我就要在這里,現在!」我挺起了胸膛。
阿黃認慫,說不行,他沒我那麼變態。
我立刻道:「好,你先欠著,什麼時候可以在病房里滿足我了,我就放你走。」
阿黃當即意識到上當了。
我在耍無賴。
我就不想阿黃走。
阿黃沒有生氣,他看著我,然后過來喂我吃飯,一臉喂小孩子的表情。
我說你說話啊,必須答應我。
阿黃摸摸我的頭:「不鬧。」
他很溫柔。
可我心里說不出的堵,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我只能默默吃飯,吃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阿黃沒有再說話,只是喂我。
又過了一個月,我設計的衣服終于上市了,公司的高層全來醫院報喜。
我知道我大獲成功,但笑不出來。
等高層走了,我就看著門口,等阿黃來。
阿黃傍晚才提著飯來了,見到我就笑:「朱淺淺,我是不是要解脫了?」
我抿著嘴,不肯說話。
他又來摸我頭:「不鬧啊,我要回家了。」
「你回哪里去?」
「你們人類看不見的地方。」阿黃說得很深奧。
我想了想自己看過的妖魔鬼怪的書,昂起了頭:「是不是妖界?」
阿黃差點沒笑死,但又點頭:「可以這麼認為吧,總之是很危險的地方。」
「多危險?」
「如果你去了,活不到第二天。」阿黃忍著笑,他嚇唬我。
我才不怕,我說有你啊,咱倆去了妖界,不得嘎嘎亂殺?
「你哪里來的勇氣?」
阿黃斜了眼。
我理直氣壯:「我負責嘎嘎,你負責亂殺,有什麼難的?」
阿黃無語了。
又讓我別鬧,好好吃飯、養病、睡覺。
我警覺道:「那你別跑哦,我還沒同意放你走呢。」
阿黃跟我對視,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就吃飯、養病、睡覺。
一覺醒來,后半夜,我尿急,需要去廁所。
往常這個時候,阿黃肯定在陪護病床的,我不會叫他,只會叫護工
但我這次莫名心慌,我就在黑暗中喊:「阿黃阿黃阿黃……」
阿黃沒來,護工來了。
我繼續叫阿黃,可他始終沒來。
22.
阿黃不見了。
我喊了好一會兒,阿黃都沒有出現,只有護工讓我別亂動。
我沒法不動,我想下床。
我想找阿黃。
護工不得不扶著我下床,我去門口看走廊,想看到阿黃。
可暗昏昏的走廊,鬼影都沒有一個。
「阿黃阿黃?」我又叫了兩聲,聲音叫出來的時候,鼻子發酸,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護工嚇了一跳,搞不懂我是什麼情況。
我擦擦眼淚,不喊阿黃了,我知道他走了。
按照約定,他理應走了。
躺回病床上,我心里空蕩蕩的,一直掉眼淚,迷迷糊糊的,仿佛天塌了。
后來也不知道怎麼睡著了,一睜眼看見阿黃坐在病床邊。
我一激動坐了起來,阿黃就不見了。
原來是幻覺。
我又想哭了,難受。
而門開,我媽快步跑了進來。
我愣住了,我受傷的事壓根沒告訴我媽,她怎麼從老家來了,還知道我在這里。
「淺淺啊,你怎麼不跟媽說啊!」我媽明顯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了,上來就哭,也怪我不告訴她。
我正難過,看見我媽哭,我也大哭了起來。
我不痛也不委屈,但就是想哭。
好一陣我才止住哭,問我媽怎麼來了。
她說做了個夢,夢見一只黃鼠狼跟她說話,說朱淺淺受傷需要人照顧,在某某醫院某某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