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我都聽覆塵說了,你既愿擔國子監祭酒,那我擇日就下旨了。只是這官不好當啊,要辛苦你了。」
「是皇上與許大人抬愛,我若當了此職,定會竭心盡力。」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正事,皇上倒也沒說什麼別的話,就放我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碰到了皇后的轎輦。她驚奇地瞧了我兩眼,嘆道:「果然像。」
我突然對那個與我樣貌相似的妃子產生了興趣,皇后走后,我便問許見清。
許見清說,那個妃子叫陳薇,入宮前沒什麼身份,就是個普通女子,入宮后也不受寵,性子膽怯,幾次被旁的妃子欺負也不吱聲,還是他有一次入宮看見了,告訴了皇帝,皇帝才知道,懲治了那幾個后妃。
「許大人還蠻有情的。」我調侃他,是真沒想到他會為一個妃子在皇帝面前說話。
「也是可憐人,莫名其妙地就被人送進了宮,安排了一生,偏又不受寵,誰都能欺負。」
他頓了一下,「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與你相像,所以我才多說了幾句。」
我心跳漏了一拍,轉頭去看他,卻僵住了。
他察覺到我不對勁,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
一輛馬車從我們身邊經過,里面的人掀起簾子,陰鷙而瘋狂地看著我們。
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握住了我,許見清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眼底有不屑:「別怕,秦王,先帝第三子,自從皇上登基,性子便越發暴躁陰郁,已經快瘋了。」
哦,就是徐長白的三哥唄,癱瘓了的那個。
「他癱了是皇帝的手筆吧?」我問他。
「是也不是,皇上原本已經打算放過他的,是他自己要撲上來,」
許見清嘴角勾起一抹鄙薄的笑,「不自量力。」
「放心吧,阿薔」,他牽起我的手,另一只手也握上去,「他雖知道你是誰,但現在頂多不過是在陰溝里看看人,做不了什麼,你不會有事的,阿薔。」
「哦。」剛剛冷不防地被秦王看著,確實有些心慌,不過許見清這麼一說,我倒是心安了下來。
10.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皇上宣布了任我為國子監祭酒,那蔡老哥見到我跟見了鬼似的。
想不到吧蔡大人,我沒有成為后妃,我成為你同僚了。
朝中大臣有異議的太多了,他們想不到一個籍籍無名,不知幾斤幾兩的人竟然一下子成為了國子監祭酒,還是個女人。這對他們來說,是奇恥大辱。
但皇上和許相力排眾議,那些大臣們再要死要活也沒辦法。
「朕覺著此事已議畢了,無事便下朝吧。」
下了朝之后,皇上單獨留下了我。
我隨著他到御書房,不同于昨日見他,今天他深情款款,靜靜地看了我很久,好像要把我看穿,刻到他的腦海里。
「阿薔,」他艱澀地開口,「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夢到你。」
「徐長白,」我開口也有些艱難,不忍去打破他的深情,「有些話說多了就沒意思了。」
「真的不可能嗎,阿薔?」
「不可能的。」我深吸一口氣。
「若我給你自由呢?你說過不愿犧牲自己的自由與企盼,若是我給你自由,隨你做什麼呢?你可愿意與我在一起?」
「不愿意,」我真的不想與他糾纏下去,「你三宮六院,我怎麼可能愿意?」
「若是我……」
「我不愛你,徐長白,你明知道我不愛你的!」我皺起眉,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
「啪!」端茶進來的小丫頭聽了我的話,嚇得茶水落在了地上,忙跪下去磕頭:「皇上,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皇上饒了奴婢!」
我看她跪在一地茶水中,有些不忍,便道:「你別磕了。」她好像沒聽見似的,仍在求饒。
我見徐長白揉了揉太陽穴,合了眼嘆了一口氣:「下去吧。」
小丫頭這才下去了。
徐長白向后靠到椅背上,又嘆了一口氣,抬眼對我說:「阿薔,你看,我沒打算罰她的,可她偏要那般惶恐,哭著讓我饒了她,好似我就是個殘忍無情的人。」
「你身居高位,不被人理解,正常。」我出聲。
「罷了,你也回去吧,不做我的妃子,也挺好,若你今天真應了我,倒不是我喜歡的那個陳薔了。」他擺擺手,示意我出去,只自己一個人癱在椅子上,消受著他的苦楚。
——
我到家的時候,許見清正站在我家門口等我,「學堂」搖著尾巴迎上來。
「皇上沒和你說什麼吧?」他一邊和我一起進門,一邊問我。
「沒什麼啊,就還是那些事。」
「哦,」他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怎麼說。」
「當然是拒絕。」我也沒跟他繞彎子。
「其實陛下對你,還挺盡心的。」他突然感慨。
我瞅了瞅腳邊的「學堂」,指給他看:「你瞧,我對它盡心嗎?」
他點頭。
「我擁有其他狗子嗎?」
搖頭。
「我綁著它不讓他自由奔跑了嗎?」
搖頭。
「那我養它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什麼呢?」
「是為了我自己開心。」我回道,「現在,它就是我,我就是皇上。」
他搖搖頭:「這個比喻不太好。」
「明白意思就行。」我不在意,「許大人你用早膳了麼?昨天睡得晚,今早起得晚,早膳都沒用就去上朝了。
」
「用了,」他背手答道,「不過現在又有些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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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忙到腦子嗡嗡的,又有國子監的事,又有設立私塾書院的事,時不時還要照看一下生意,恍惚間我以為自己又穿越了,穿越到了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