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這血流得,人也沒幾口氣了。
我拽起他一條胳膊就開跑,縮地成寸把他推到一隊巡視的宮人們眼前。
「殿下?!」宮人大驚。
我悄然離去,深藏功與名。
我回去找白若歡。她早就醒了,正摸著自己的后頸若有所思。
有一丟丟心虛是怎麼回事。
「等會兒就要亂起來了。」我牽住她手腕,「跟我走,先出宮。」
她湊過來在我身上聞了聞,「身上有血味。」
白若歡抬眼看我,眸含秋霜,「你打暈我去找誰了?」
「你不是我一個人的枕仙嗎?」
啊這……
我決定先回答比較好答的問題:「我當然不是你一個人專屬的枕仙呀,神仙怎麼會被……」
白若歡把我的手一甩,冷著臉走了。
?
九、
一覺醒來,變天了。
白若歡被皇帝賜婚給了梁青詞。
據說是因為太子昏迷不醒,這才選了個命格相合的官家女子去沖喜。
說來也巧,這頭旨意剛下,那頭梁青詞就醒了。
事成定局。
我氣得兩眼發昏,決定先搞自己這邊。
白若歡這段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怎麼呼喚我。我樂得自在,決定等合適時機直接把人帶走得了。
我不太愿意和她再過多接觸。
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她對我有著莫名其妙的喜愛和好感。
我和她相識后,她竟然遣散了守夜的侍女,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地纏著我。
我一不高興,她就立刻惶惶然地含淚哄我:「晏晏,是我不好,你別生氣。」
太奇怪了。
我畢竟觀察過她三世。
白若歡雖然戀愛腦到可以為了梁青詞生死不顧,但骨子里還是有著書香女子的清高,從不屑去低眉順眼哄人爭寵。
怎麼到了我這,這樣小意溫柔?
我想不通,也不想去蹚她這趟渾水。
我對她只有同為女子的憐愛,想著能拉一把是一把,以及想從她這里破開這場無限輪回的死局。
沒想到沒過幾個月,我就被白若歡喊魂似的喊到了她面前。
「有事?」
白若歡坐在婚床上不敢看我,她愧疚地垂下眼,「是殿下找你。」
「殿下,請進吧。」
梁青詞推門而入。一身紅衣襯得他蒼白的臉有了些生氣。
我匪夷所思,「你們大婚之夜喊我做什麼?」
這是什麼特殊的癖好,新婚夜找外人來參觀?
梁青詞斜睨了白若歡一眼,「你先退下。」
大婚之夜讓太子妃滾蛋,真有他的。
白若歡臉一白,憤恨地看了他一眼,失魂落魄地退下了。
「什麼事?」我警惕道。
梁青詞單刀直入,「你是不是也知道這個世界在輪回?」
我瞳孔地震,「難道你也?」
「你一直在阻止孤和白若歡見面。」梁青詞解釋道,「且你對孤并不陌生。我們這一世是第一次見面吧?」
這能推測出來我知道世界輪回?
我猶疑地望著他。
梁青詞垂眸看了眼我的手,坦誠道:「孤有前幾次輪回的記憶。」
「你也想破局,對不對?」他篤定道。
十、
實話說,我不太理解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
我現在正在和梁青詞面對面交換情報。
真魔幻。馬爾克斯見了都要說妙啊。
梁青詞先問:「這是你的第幾次輪回?」
「第四次。」
他繼續:「你認為白若歡是破局的關鍵?」
「可能是。」我補充,「前三次,不對,前兩次是她死后世界就重開的。」
「你可能找錯人了。輪回的根源不是她。
」
「就這?」我不滿地瞪他,「你有什麼證據?」
梁青詞一字一句地說:「因為這是我經歷的第七次世界重來。」
「白若歡不是自始至終就出現的人物。前三次我死后再睜眼,都重回了昭明十年。這三次都沒有一個叫白若歡的女人。直到第四次她才出現。」
他看我一臉迷惑,停了一會兒讓我消化信息。
我大腦宕機, 「啊,所以,嗯,我是說然后呢?」
他繼續:「第四次到第六次這三次,白若歡死后,輪回就重新開始了。」
他看了我一眼,干脆找來一張紙。
「前三次輪回,沒有白若歡。」他依次羅列往下寫。
「第四次輪回,白若歡出現。且,第四次、第五次白若歡死亡時輪回開始。」
我奪過筆,在「四」上圈了一下,「那我是在這次輪回醒來的。」
「嗯。」他頷首,「第六次輪回,白若歡死沒有造成輪回。」
「第六次是你死后。」我補充。
「所以輪回的關鍵大概率還是在孤身上。」他渾身的氣息冷下來,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嘲諷。
梁青詞拿起紙在紅燭上點燃,火紅的火光閃在他漆黑的眼中,照不亮他眼底的暗色。
「你是新的變數,又有凡人沒有的能耐。孤希望我們可以合作,結束這場輪回。」
「孤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他說,「還可以幫你一起保護白若歡。」
「那你想要什麼?挽回這個國家我可做不到。」我提前聲明。
梁青詞破天荒地笑了。他的笑讓人感受不到溫情,反而像是冰反射出的寒光,驚艷又冰冷。
「國事孤會負責。孤只想這個輪回結束。」
我和他簡單商量了下以后怎麼做。
臨走時,他再次確認:「以后通過白若歡都能聯系到你嗎?」
男主應該和女主有差不多光環?
我說:「我叫陳晏晏,有事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目前從城門到東宮的范圍內,你喊我的名字,我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