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
「那有事再見。」我揮揮手。
他突然說:「踏月樓那次,多謝。」
「不謝。」
反正也摔了你一次,平了。
十一、
梁青詞讓我做的工作很簡單,類似千里眼招風耳,拉風點說就是特務頭子。
他整理出一張名單,讓我去探聽這些人的消息。
我蹲了幾天。
好家伙,這個朝廷就是個篩子。重臣們全員二五仔,不是藩王們的臥底,就是要起義的「志士」。
難怪叛軍打進來,有人光速開城門,有人四處逃散。最后皇帝一個人慘不拉幾地殉國。
如果標張敵友圖,整個京城幾乎都是標著「敵人」的一片血紅,只有零星幾點綠。
「你這地獄難度啊,加油。」我憐憫地把記錄二五仔們罪證的紙交給梁青詞,超厚一打。
他掃了一眼,臉上是久經背刺后的平靜,「知道了,孤會處理。」
「你父皇難道都沒幾個心腹嗎?」我匪夷所思。
「這些就是父皇的心腹。」
我訕訕一笑,「那還挺有眼光。」
梁青詞他爹算是個奇人,完全有實力爭奪史上第一昏君的寶座。年號昭明,既實現不了天理昭昭,也做不到吏治清明,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辛苦。」梁青詞站起身,拿出一個小盒子,里面堆滿了符咒丹藥和小石頭,「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從你父皇那里拿的?」
「嗯。」
昭明皇帝修道多年,不僅給儲君起名青詞,還重金召集天下道士進宮,專設三清殿供養他們。雖說雀多鳳少,但多少網羅到幾個有真才實學的。
我也不客氣,挑著有用的拿了。
梁青詞動作很快。我每天躺在地下,都能感知到血腥氣。當然,隨之而來的就是針對太子的鋪天蓋地的刺殺。
幾次下來,梁青詞受了不少傷,白若歡更是幾度險些喪命。
這倒不是刺客們非要殺他老婆。而是每次梁青詞遇險,白若歡都像安裝了彈簧和定位儀一樣,火速竄到他身前。
什麼叫擋刀專業戶啊?
京城里歌頌太子妃一往情深的話本子傳得我都會背了。這一點倒是和前三次輪回一樣,不然我也不會一直勸退白若歡。
她幾度以命相護的人是捂不暖的冰。
我和梁青詞合作后,我和他相處的時間,都比他們夫妻的相處時間多 n 倍。
梁青詞就像是買了個不喜歡的擺設,買回來時看一眼就束之高閣了。
仗著關系親近不少,我問梁青詞:「你為什麼不待她好些?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人比她更愛你了。」
梁青詞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孤給她正妻的禮遇已是極限。至于其他的,孤給不了她,也不希望她給孤。」
這也太冷漠了。
雖然是賜婚,但你父皇這麼疼你,你不喜歡不要娶啊。
我指指點點,「你這不是耽誤人家嗎?渣男!」
「從第四次輪回她出現開始,孤就不得不娶她。什麼方法都試過了,沒用。」梁青詞說完,就低下頭繼續處理案牘。
Ok,今天的太子放松閑聊時間結束。
我溜去看望重傷臥床的白若歡。
她倚在榻上,臉色白到透明,看到我立馬遣散侍女,笑道:「晏晏來啦?」
「你好些了嗎?」我干巴巴地問。
因為存著遠離的心,我很少再來見她,除非是被喊到不耐煩或者這樣的病中探視。
白若歡不以為意道:「不礙事。見著你,我什麼病都好了。
」
哦,溫柔的美人小姐姐。
我又該死地心軟了,我勸她:「下次梁青詞出事,你別沖上去擋著。人家又不稀罕。你自個兒愛重些自己。」
姐姐,舔狗不得好死啊。
她欣喜地露出笑,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你關心我?」
?你可醒醒吧!說正事呢。
我死亡凝視。
白若歡收起笑,有些神經質道:「晏晏,你不知道。從我見到他時,我就知道,我的命是要給他的。」
「這跟情愛無關。不不不,他高于情愛,他是……」她的聲音越加尖利,神情也越加激動,說到這直接暈了過去。
我嚇一跳。
我又想起梁青詞對她古怪的表現。男女主到底怎麼回事?
恕我智商不夠,完全無法理解。
算了,動腦子的事交給動腦子的人去想。我喊來梁青詞,讓他給白若歡請太醫,并轉述了她的表現。
梁青詞又是一臉平靜的二句箴言。
「孤知道了」「孤會處理的。」
真可怕,這個男人在七次輪回中都經歷了什麼,多奇怪的事都能接受良好。
十二、
日子過得飛快。
梁青詞的日常:拔毒瘤和被毒瘤拔。
白若歡的日常:擋刀和養傷。
我的日常:開疆擴土和偶爾救救上面兩個倒霉蛋。
一晃就是十年。
這十年里,我已經從靈體掌控層面吞下梁國三分之一領土,比上一輪進步太多。俗世實際的事務則是梁青詞在處理。
我愿稱他為處理案牘的永動機,人間肝帝。
梁青詞沒有業余愛好,每天唯一的消遣就是去搜刮道士們的真寶貝,來和我交換情報,然后看著我吞。
我的勢力超出皇城時,他高興得露出了正常人的笑。
呃,就是那種,讓你看著也會想笑的陽間人的溫暖的笑容。雖然稍縱即逝。
果然,沒有人可以抵抗養成游戲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