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我伸出罪惡的手,隔著被子把他左推推,右團吧團吧。
翻滾吧,壽司卷!
爽!上次能恃強凌梁青詞,還是在上上次。
被裹住滾蒙了的梁青詞:?
他忍無可忍把自己從被子里扒拉出來,顧忌著隔墻有耳,小聲咬牙切齒道:「你適可而止。」
殿下,完全沒有殺傷力呢。
我可惜地嘆了口氣,「您再不理人,我都要打您屁股了。」
?
梁青詞火速坐起,一頭呆毛都炸了。
他也快炸了。
我見好就收,「開玩笑,別介意嘛。你曉得的,我這個人什麼都不缺,就是缺德。」
梁青詞深呼吸。
這夜的動靜到底還是被聽見了些。翌日,昭明帝給他兒子換了一張更大的床榻。
來傳旨的太監笑得像彌勒佛,我聽見他叮囑宮人,仔細些別讓太子滾下榻。
「太子傷到哪兒了,仔細你們的皮。」我掐著蘭花指,給梁青詞模仿。
他臭著張臉,別過頭。
我趁機躥過去摸他頭,在他發飆之前迅速開口:「別介啊,這不是咱倆關系好嘛。」
憤怒的小火苗被掐滅,他半天憋出一句:「男女有別。」
我問道:「你在宮里處境如何?若是還可以,我想……」
梁青詞小心地瞥了我一眼,「白侍郎這一次得了個貴子。」
我愣住,「你的意思是?」
這一次沒有白若歡嗎?為什麼?
我失魂落魄了好幾天,某天梁青詞和我說話時,我恍惚地回復道:「早知道,當時該陪她去白馬寺看合歡的。」
梁青詞沒說什麼,他猶豫地伸出小手,在我頭上摸了摸。「別難過。」
這麼親昵的舉動是梁青詞做出來的?我訝異地望他。
他又別扭地扭過頭,露出來的耳尖紅紅的。
我收起難過,給自己打氣,「我們會弄明白一切是怎麼回事的。」
「嗯。」他堅定。
十五、
我這人是真能處,說要爬起來好好奮斗,就立馬開干。
梁青詞母妃死得早,能長到現在,全靠皇帝庇佑。
我這人看過不少宮斗劇,自以為還算了解些套路。沒想到,影視劇在真實后宮面前不過弟弟。昭明帝后宮的女人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美人心計。
天子的寵愛,有命受的才是福。
「梁青詞,茶里有毒。」
「錦囊,藍的這個,不要戴!」
「這事兒背后主謀是鄭妃,就左邊那個簪著紫玉蘭的女的。」我天天在他耳邊叭叭。
他寬慰我:「不要太憂心,孤可以解決。」
他說得不錯。
這是他的第八次輪回。每次他都活到了稱帝亡國。這說明沒有我,他也能撐過去這段年幼無力的時光。
「能少受些罪也好。」我隨口道。
小太子看著我,垂下手,悄悄牽住了我的裙擺。
只有他能看見的裙擺。
「勞煩。」他說。
某天半夜,我突然就有了靈感。
我一把推醒梁青詞,「我有主意了。」
他迅速揉眼睛,「什麼?」
哎呀,怎麼可以破壞小孩子的睡眠呢。
我瞬間憐愛,「寶貝先睡吧,交給姐姐。」
太子無語。
很快梁青詞就親身體驗了我的計劃。
很簡單,上一次不是被整說是禍國妖星嗎?我這就提前給他草「天命之子」的人設。
我故意讓一個包藏禍心的太監「失手」推倒了太子。在梁青詞倒下的一瞬間,堅硬的磚石變成了松軟的青苔。
全皇宮的人都驚呆了。
梁青詞私下問我怎麼做到的。
我得意揚揚,「昨晚城外刨的草,還是新鮮的呢!」
梁青詞忍不住笑了。他很上道,明白我的計劃后,示意東宮屬臣迅速散播有利于他的傳言。
什麼上天庇佑巴拉巴拉。昭明帝龍顏大悅。
又過了幾日,梁青詞陪昭明帝在湖心亭聽道。
他踏上通往湖心亭的小橋時,湖里的蓮花朵朵飛起,精準地落在他足下。
步步生蓮。
昭明帝和今日講道的道士兩臉震驚。
「怎麼樣,牛不牛?」我站在梁青詞旁邊嘚瑟,「這個道士是假的,沒什麼本事。他看不出來的。」
只知道我要造勢,但沒想到這麼浮夸的梁青詞:……
這道士沒什麼道行,但能混到皇帝面前,顯然有些別的本事。
他迅速跪倒,口念太清,直稱太子是圣人轉世。「上天感陛下求仙之誠,方降此子啊!」
宮人們也跪了一片。
昭明帝喜不自勝,「好好好!」
沒多久,梁青詞以稚齡進了朝堂,理由是圣人生而知之,自然不必拘泥俗世的年齡。
反對的大臣們并不知道他們面對的人只是披了個孩子的殼子,內里是斗了他們七輩子的心機怪。
還有我這個真精怪給他手動開掛。
說實話我有點玩上癮了,「梁青詞,還有沒有什麼可以操作的天降祥瑞?!」
梁青詞神情復雜,幽幽道:「孤擔心父皇把孤供案上去。」
我笑死,「你變幽默了。」
說完我一愣,這一世的梁青詞好像真的和前幾次有不小的區別。
我邊回憶邊對比,「哎?你是不是變了,有點怪哦。」
「是嗎?」他疑惑地摸了摸臉。
我土味輸出,「怪可愛的。」
「謝謝。」他白了我一眼。
他好像真的變了。
不過人活著哪能一成不變呢,我沒放心上。
時間像是學生作文開頭的那句套話,宛如白駒過隙,很快過去。
我與他日漸親昵。用梁青詞的話說,只有我們才是彼此最值得信任的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