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里。」他溫柔地喊了我一聲。
我只是愣了愣,說了聲「借過。」
說不挫敗是假的。
一個月的時間,養只狗都有感情了。
可他卻和別人走到了一起。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陸念杭抓住我的手腕,「夏里,她是我表妹。」
我愣在原地。
大腦消化了好一陣兒,才反應過來「表妹」這個詞的含義。
這不光代表著我和陸念杭可以重新走到一起,還意味著,沈清越和林希……
陸念杭嘆了口氣,「你拉黑了我的全部聯系方式,放暑假后,我一直想辦法通過各種方式聯系你。」
「如果因為林希的事情,讓你誤會了,我向你道歉。」
「夏里,我喜歡你。」
這樣直白又熱烈的表白方式,打得我措手不及。
陸念杭眼神真摯溫柔,「我本想慢慢來的,等你接受我,再告白,看來是不可能了。再不說,你就要跟別人跑了。」
「那……林希和沈清越……」
陸念杭推了推眼鏡,笑了,
「誤會解開就好了,林希因為他哭了很久,昨天才好起來,跟我出來看電影,沒想到就遇見沈清越了。」
我喉嚨里堵著什麼東西,說不出來,確切地說,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
「我不逼你立刻答復,但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對不起啊……」我匆匆把他從黑名單拉回好友列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學長,我先回去了。」
我得知道沈清越是怎麼想的。
一段「戀愛」總該有始有終吧。
陸念杭低頭擺弄著手機,溫聲說:「去吧,不管結局如何,我依然希望能跟你做朋友。」
走出商場,烈日籠罩在半空,光線毒辣。
我有片刻的眩暈,給沈清越打了個電話。
沒打通。
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
林希沒劈腿,他倆的矛盾就不存在,復合是水到渠成的事。
人生第一次約會,被搞砸了。
不遠處,我看見沈清越剛從奶茶店出來,手里舉著兩杯冷飲。
林希帶著店員送他的情侶頭箍,開心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我心里一堵,抬手攔下一臺出租車。
回去的路上,林希加了我的好友。
剛通過,林希發來一段話:
「知道我為什麼不解釋嗎?因為誤會,他施加給我的每一次冷言冷語,都會轉化為愧疚,讓他對我死心塌地。」
那段話很快就撤回了。
轉而發來一個軟糯可愛的小貓咪表情,「姐姐好,我是林希,清越哥哥的女朋友。」
我望著窗外沉默了半天,低頭給沈清越發了條消息:「分手吧。」
7
沈清越的電話立刻就打了進來。
「在哪?」聲音斷斷續續,信號不好。
「回家了。」
「身體不舒服嗎?」
一陣刺耳的電音,我拿遠了手機,「你別管了。」
「夏里,給我個理由。」
我笑了,只覺得他此刻明知故問的態度討厭極了。
直接把林希和我的聊天截圖甩了過去,「你還想我說的多明白?」
這段關系只是一個調劑,是我自取其辱。
「你等——」
嘟嘟嘟嘟……
通話中斷,我也沒有回撥過去的欲望,一路沉悶到家。
哥哥看見我,一臉驚奇:「這麼快就結束了?」
「昂……沒什麼意思。」我扔下鑰匙,換掉鞋,準備去洗澡,情緒出奇的平靜。
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泡得頭昏腦漲,我才穿好睡衣出來。
餐桌上多了兩杯冰茶。
「哥,你點外賣了?」
我哥從廚房探出頭,「不啊,沈清越送來的。」
「你能不能別這麼自來熟啊……送什麼你都要。
」
「我倆本來就很熟啊。」
「……」
很熟不知道我被甩了。
我瞪了他一眼,把冷飲扔進垃圾桶,重重關上門。
然而這個夜晚,我還是失眠了。
晚上 11 點,我翻了個身,起床上廁所。
看見我哥站在玄關,衣著得體,精神矍鑠。
「你干什麼去?」
「約會。」我哥拍拍我的頭,「爸媽寄來的特產到了,取一下。」
我不懂他一個奔三的人,為啥天天出門約會。
最近小區快遞多,11 點了小哥還在工作。
我揉揉酸脹的脖子,換衣服下樓。
向快遞小哥報了手機號,一回頭被旁邊長椅上黑漆漆的人影嚇了一跳。
借著模糊的燈光,我一瞧。
這不沈清越嗎?
他側躺在長椅上,閉著眼,一動不動。
三更半夜,他躺在這兒,也不怕被人拐了?
快遞小哥騎著小車搖搖晃晃消失在小路盡頭。
四周重新陷入昏暗,只有路燈灑下并不明亮的光輝。
我咬咬牙,佯裝沒看見經過,好一會兒重新折回來:「喂,沈清越……」
他緩緩睜眼,不動聲色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你沒地方去嗎?」
「鑰匙丟了。」他不厭其煩地用著同一個理由,大有你愛管不管,不管我就躺在這里的意思。
我沉默了半天,把快遞丟給他,「幫我搬上去。」
看在兩家交好的份上,我做不到讓他露宿街頭。
然而也僅止于此了。
沈清越難得沒有嘴賤,順從地從長椅爬起,抱住快遞盒跟我上樓。
進了家門,我都換好了拖鞋,一回頭,沈清越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進來,你在干嗎?」
「有退燒藥嗎?」
「什麼?」
沈清越嗓子干啞地說:「我發燒了。」
「……」
我忍住想罵他的話,翻開醫藥箱,找出退燒藥扔給他。
「水在桌子上,自己倒。」
沈清越經過垃圾桶,看到被我扔掉的果茶,沉默了一會兒,移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