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今晚不在,你睡他臥室吧。」
「不用,我睡沙發。」沈清越精神不太好,往沙發里一趟,很快閉上眼。
我找了條毯子給他蓋上,又拿了個體溫計,「待會記得量體溫。」
沈清越哼哼了幾聲,意思是他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清越今晚有點頹廢。
我回到臥室,剛拿起手機就看到了林夕給我的消息:
「你跟清越哥哥說什麼了?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我怎麼知道。」
「下午還好好的,現在連微信都拉黑了。不是你從中作梗誰信啊。腳踩兩條船也能干得出來?」
本來我可以直接拉黑她,現在突然就不想了,打開門對著沙發上的沈清越拍了張照片傳過去。
「他睡了。」
照片里的沈清越合著眼,神態安詳。
那頭安靜了一會,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
林希急眼了。
我接起,迎頭被罵一頓:「你真不要臉!搶別人男朋友算什麼本事啊?」
我沒回復,直接搖醒沈清越,讓他自己解決。
「怎麼了,夏里?」他迷迷糊糊睜眼,語氣帶了點睡醒的慵懶。
我把手機屏幕往前一擺,「她罵我。」
沈清越盯著看了會兒,眼神逐漸恢復清明,切換為語音模式放在耳朵上,語氣極其冷淡,「你罵她干什麼?」
林夕又哭了。
隔著聽筒穿進我耳朵。
沈清越閉著眼,「我說得很清楚,我在追夏里。」
「渣男!你別怪我把你的那點事都散出去!」
沈清越從容地給我關機,「好了。」
「你有什麼把柄在她手里啊?」
被拍私房照了?
這麼刺激?
我還想問點什麼,沈清越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挪到自己額頭。
滾燙的熱度順著皮膚傳來。
「夏里,我好像更熱了……」
「……」
他簡直像個火爐。
以前沈清越生病,咬牙硬撐也不肯露出一點破綻,跟眼前這個一病不起的判若兩人。
「我帶你去醫院。」
沈清越翻了個身側躺,「不去。」
「那怎麼辦?」
「你不落井下石,送我一程就算好的了,還指望你照顧我一宿嗎?」沈清越吐出一口熱氣,「幫我倒杯水。」
看他樣子不像裝的。
我拿體溫槍抵在他額頭,一測,39 度。
沈清越的腦子是他全身上下最寶貴的地方。
要讓我爸媽知道,沈清越在我家燒成了傻子,我還不管不顧在睡覺,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于是大半夜的,我端著一盆溫水,給沈清越擦身體。
沈清越一把按住我,聲音嘶啞,「你干嗎?」
「給你退燒,最管用的部位就是頸部和大腿根,你得配合一下。」
沈清越聽完沉默了,「你要給我擦?」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開始解腰帶。
「你流氓啊!」
我嚇了一跳,毛巾啪嗒掉水盆里,誰濺了他一臉。
沈清越不耐煩地奪過毛巾,「回去吧,用不著你。」
下面的步驟我不好跟進,只能隔一個小時出來看一次。
他吃過退燒藥,不一會就開始出汗。
幾個小時后,燒退了。
沈清越抓住我的手,喊:「夏里。」
我困得迷迷糊糊,哼了一聲,正對上沈清越瀲滟的目光。
曾經他經過球場,對著一群瘋叫的小姑娘拋媚眼,就是這種眼神。
我猛然抽回手,「我睡覺了。」
8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又被拽出來看比賽。
有意無意跟閨蜜打聽:
「你知道林希和沈清越怎麼好上的嗎?」
「怎麼,有情況啊?你喜歡沈清越啊?」
「別廢話。
」
閨蜜笑瞇瞇看著遠處打籃球的小帥哥,悄悄和我說:「聽說是沈清越把林希救了,林希以身相許唄。」
「啥意思?」
「林希被小混混打劫,沈清越剛好經過。」
「沒別的了?」
閨蜜眨眨眼,「沒了。」
那就奇怪了,他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林夕手上?
閨蜜突然拽住我,「哎!我家寶貝球進了!」
「哪個?」我一臉問號。
「藍衣服的,昨天剛認識。」
「……」
今天沈清越沒來,一早人就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兒,反正關系就僵在這里,不尷不尬的。
閨蜜執意要給我介紹她新男朋友,訂了家比較貴的餐廳。
「你是認真的?」
閨蜜拿著菜單,趁男朋友上廁所的空擋對著我擠眉弄眼,「對啊,這次是認真的。」
她舉起手,對著遠處喊:「服務員,點菜——哎?那不是沈清越嗎?」
我順著她目光望去,愣住。
他什麼時候出來打工了?
「他缺錢?」閨蜜有些詫異。
「不缺啊……」
我們兩家都奔小康了,平常課業繁重,不太需要勤工儉學。
而且沈清越那個臭脾氣,怎麼可能啊?
然而不遠處,正低頭挨訓的,不是他還能是誰?
他家欠外債了?
我們這桌的呼叫鈴響,沈清越抬頭那一刻,我突然拿菜單擋住臉,匆忙站起,「我去個洗手間。」
「哦,你慢點啊……」
閨蜜笨手笨腳地給我讓地方,等我挪出去,身后已經傳來腳步聲。
「夏里。」
沈清越冷靜平淡的語氣叫得我頭皮發麻。
我腳步一頓,回頭,「嗨,好巧啊……」
沈清越系著白色半身圍裙,肩寬窄腰,身材比男模還標準。
他熟練地翻開小本,絲毫沒有被發現的尷尬,「點什麼?」
我悻悻坐回,拿著點菜單心不在焉地指了倆菜,發現沈清越半天沒吭聲。
一抬頭,他蹙眉盯著我,「這里不是酒吧,你點兩瓶葡萄酒干什麼?」
「啊?」
閨蜜奪過菜單,「你被尿憋傻了吧,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