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嘿嘿笑,“你怎麼突然這麼溫柔。”
他垂眼看我,臉上一派閑散神情,“你不氣我,不煩我,我也不會沒事說你。”
要戴頭盔,我終于摘掉口罩眼鏡,最后在周唳久面前展示了一下我今天的妝容,“你真的覺得不好看嗎,我還拍廣告呢。”
“你自己照照。”
我掏出包包里的小鏡子,看了下,不出所料的,被我各種折騰,妝都給我擦得差不多了,眼圈烏黑一片,暈妝了。
裝備齊全,我摸出卸妝巾直接簡單卸掉了。
周唳久就抱著手在旁邊看,只最后幫我把沒擦掉的重新擦了下。
摟住周唳久緊實的腰腹,臉隔著頭盔靠在他的肩背上,機車震得人全身發麻。
風從身邊呼嘯而過,從褲管衣袖鉆進全身,吹的人臉發麻。
周唳久不走賽道,而是繞后山隨便開,我隱約聽見下方比賽開始的槍響。
嗡鳴轟響到山頂才停止,下車時,才發現已經繞著盤山公路到了山頂,風刮得很大,我縮在棉襖里偏頭去看周唳久。
他站在綠色護欄邊,衣服被風吹的貼合身體線條,隱約露出起伏的薄薄的肌肉輪廓,面無表情的點燃手中香煙的時候,有種無可言說的性感。
我用肩膀碰碰他,“給我也來一根。”
他冷淡的回,“別作死。”
“你想什麼呢,珠珠?”
這次他終于皺眉回過頭來,“我發現你真的缺打。”
我哼哼兩聲,“心虛,還不讓人問。”
“再鬧,等會就把你扔這兒。”
“那珠珠到底是誰。”
“我怎麼知道,雞雞豬豬的,一天天的,你凈煩人。”
我還想再懟兩句,手機在貼身的褲兜里振動,艱難的把它拿出來,后爸的名字閃爍其上。
臉部肌肉立時緊繃,我滑動接聽,“喂,何爸。”
自己都能感覺與剛剛和周唳久說話時聲音明顯的差距。
我盯著鞋面,余光察覺到周唳久偏過頭來看著我。
后爹的聲音帶著淺淡的笑意,但底下是不可回絕的控制,“小伊啊,你這兩天有空不,后天晚上的時間空出來,回家吃個飯吧,你媽也想你了。”
我習慣與他通話時低頭,所以周唳久微涼的手掌心碰到我的額頭時我嚇了一跳,他將我的頭扶起來,我盯著他看了看,嘴里回應著后爹,“后天…只有你和我媽嗎。”
“后天呀,和你周叔叔他們一家聚聚,你江臨哥也在,打扮的漂亮點哦。”話里帶著意味深長的調笑。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很遠處隱約的山脈輪廓,“嗯,我知道了。”
“哎,小伊真懂事。”
半分鐘的電話,卻讓我覺得很累,掛掉電話,我將手揣進衣兜,望著黑暗的空寂發了很久的呆。
半天,才開口與身邊人說話。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我媽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我后爸,委曲求全這麼多年,連在家里大聲說話都不敢。若是讓我選,過的苦一點窮一點也沒關系,我情愿選擇自在輕松點。況且還有我,我不是不懂事,我很快就長大了,我會很努力的賺錢,讓我媽過上很好的日子。”
周唳久的聲音淡淡的,總是沒帶任何的感情色彩,“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也并不是你想的那麼好過,你只看到憋屈不滿,沒看到你媽也是找了個保護罩。”
他是被捧在手心里寵大的,即使他從小到大惹事不斷,也會有人追在后面替他收拾爛攤子,就是這樣,才養成他這種無所謂的、不在乎不畏懼任何事任何人的性格,因為他的人生中就從來沒有人為他定制隱形條款。
寄人籬下的無奈和壓抑他永遠不會懂,那種低人一頭、那種小心翼翼他從來都不懂。
我最后只是搖搖頭,“我們什麼時候下山。”
他皺眉看我,“不高興?”
“沒有。”
他盯著我,我坦然回視,確實,正是這樣肆意妄為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周唳久,我才會無可自拔的喜歡他、向往著他那麼多年。
“你后爸要求你做什麼了,還是說他為難你和你媽了?”
我拍了下他的胳膊,“都沒有,你別瞎猜,走吧,我想回酒店休息了。”
我轉身往前走,他不僅站在原地沒動,還伸手將我扯了回去。
我站穩,抬頭看他,“怎麼了。”
他斂眉盯著我,“這話不是該我問你麼。”
我笑嘻嘻扯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我沒事,走吧。”
“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我點點頭。
“我會的,最希望找你幫我解決麻煩,嘿嘿。”
9.
那晚回酒店,已經不早。
周唳久將我送回來,就又再次離開,他還和別人約的局談事,那邊的比賽剛結束,他就又要返回去。
第二天一天,我都沒見到周唳久的人,東江有許多待開發的地皮,他們似乎要在這邊建個俱樂部的大本營。
我一個人待著也無聊,他真的忙的腳不沾地我就不好再去煩他讓他分心,所以下午就回了市里。
晚上是新劇組的一次主創聚餐,姜姜來接我,在車上她盯著我轉來轉去的看了看,我問她,“看什麼。”
“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伊伊姐,和你那個竹馬大帥哥進展不順嗎。”
我搖搖頭,“我和他不一直進展不順嗎,就是沒睡好,有點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