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問清楚了嗎,那個邵棠和時硯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還沒問。」
我說,「我打算,過兩天再去他們學校一趟。」
我連著趕了三天稿子,終于找到某個空閑的早上,開車去了 N 大。
早上有時硯的課,計算機組成原理。
我有意換了身活潑且樸實的白 T 短褲,然后混進教室,坐在了靠后面的位置,聽時硯講課。
哪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時硯轉身時,還能看到他下頜優美的線條。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
聲音也很好聽。
雖然講的內容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眼看課上到最后一小節,時硯點開 PPT 的某一頁,然后淡淡道:
「今天就不點名了,隨機抽兩個人回答問題吧。」
我周圍的一圈人立刻正襟危坐起來。
然后我就看到時硯目光緩緩掃過教室里的學生,直到定格在我臉上。
他挑了挑眉,我心里忽然涌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時硯的聲音響起:「最左邊倒數第三排那個扎雙馬尾的女同學,就你來回答吧。」
我緩緩站起身,惡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道:「不好意思,時老師,我不會。」
「你叫什麼名字?」
「孟鏡心。」
時硯假模假樣地低頭在名冊上看了一眼:「坐下吧。」
然后另點了一個人起來回答。
坐我旁邊的男生湊過來問我:「孟鏡心你是哪個班的啊,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我也一本正經地回答:「哦,我不是 N 大的,因為暗戀時老師所以特意跑來蹭課。」
在男大學生震驚的目光中,下課鈴響了。
我一路跟著時硯出了教學樓,往學院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終于在周圍人少的時候追上去,并肩而行:「你故意的。
」
時硯側頭看了我一眼,唇角微勾,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什麼故意的?」
「叫我起來回答問題啊!」
他沒說話,反而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老臉一紅。
結果到了時硯辦公室,我才看到里面還有一張桌子,跟前坐著邵棠。
她看到我,神情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師兄,你怎麼把前女友帶到辦公室來了?!」
「不是前女友,是家屬。」
時硯神色淡淡地糾正了他,然后拉開自己的椅子:
「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實驗室一趟,等會兒回來我們就回家。」
他離開后,我立刻站起身來,走到邵棠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怎麼,看到我們復合,你很失望?」
她毫不示弱地和我對視:
「復合了又怎麼樣,像你這麼幼稚又作天作地,遲早也得再分一次。師兄很快就會明白,他需要的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伴侶,而不是隨時都會發脾氣的小女孩。」
「成熟穩重,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
我夸張地笑了一聲,「邵小姐,我勸你找個鏡子照一照,這姿態未免也太難看了點。」
邵棠鎮定自若地看著我:
「是嗎?那你猜我是怎麼知道你們分手,又是怎麼知道你是個作精的?還有那天在餐廳,如果師兄不喜歡聽到我那麼說的話,他早就該和我撕破臉絕交了,不是嗎?」
10
她的話一下子就戳中了我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以至于時硯回來后,我也沒怎麼說話。
無精打采地坐進車里,他沒有立刻發動車子,反而問我:「心情不好?」
「邵棠為什麼叫你師兄?」
我沒忍住,還是決定直接問他。
「我們讀研和讀博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實驗室的,只是她比我小一屆。
后來一起留校任教,偶爾她還是叫我師兄,僅僅是出自實驗室的稱呼。」
「那她又是怎麼知道我和你分手,還說我脾氣不好的?」
時硯的臉色忽然冷下來:「她這麼跟你說的?」
「對。」
他神情緊繃:
「是我們分手后,有一天我媽打電話過來,提到這事,說你小姑娘脾氣急,讓我多讓著你一些,被她聽到了。」
我怔了怔,回過神來:「原來是這樣。」
其實我最想問的是,那天在餐廳里,她都趁著你喝醉想把你帶回家了,你為什麼不和她絕交?
可我終究沒有問出口。
成年人的世界交際復雜,他們是同門師兄妹,如今又是同一個學院的老師,按時硯所說,項目上還有合作。
千絲萬縷的聯系,只要我提,很可能又會像之前一樣吵架,大鬧一場,但最后的結果也不會改變。
還是,算了吧。
我決定做一個成熟穩重的女朋友。
只要邵棠識趣地不再來挑釁我,我也就當她這個人不存在。
我跟著時硯回家吃了頓飯,順便午睡了一場。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緣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我剛穿好上衣,身后就傳來時硯的聲音:「餓了嗎?」
「我要回家了。」
話音剛落,還沒等時硯應聲,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祁言。
不知道他是不是喝多了,嗓音沙啞,蘊著幾分含糊不清的醉意:「心心,好想你。」
安靜的房間里,他的聲音分外清晰地傳遞出來。
我一下子僵住身體,哪怕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后時硯忽然變得冷冽的氣場。
「祁言,你清醒一點,我們都分手……」
我在心里默默計算了一下,「五年了。
」
「但這五年我一直在等你,當初分開本來就是因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