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遠啊,」他嚴肅道,「開去越南我可還沒辦簽證兒呢。」
我白了他一眼,用力擰了一把把手。
摩托車嗡一聲顫動起來,戚胥伸手抱住了我。
他的胸膛灼熱滾燙,帶著男人特有的溫度和海水陽光的味道,我一個愣神,拐彎的時候忘了減速,猛地把我倆都甩進了海里。
「你他媽酒駕吧!」
戚胥從海里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左右甩了甩頭笑罵道。
我浮在海面上,吐出一口水道:「抱歉抱歉!第一次無證駕駛!」
戚胥游過去把摩托艇扶起來,又把我拽上去,我倆全身都濕透了,他看了我一眼,又趕緊轉回頭去,耳朵微微發紅。
我看了看自己微微透明的罩衫,抿了抿嘴,把救生衣的帶子系上了。
……
晚上我倆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天邊泛起赤色的云霞,我洗了澡換好了衣服走到了陽臺上。
身后腳步聲漸近,一個冰可樂出現在我身邊。
順著黝黑結實的手臂,我回頭看到戚胥嘴里正叼著個煙頭兒:
「給。」
我對可樂沒什麼興趣,卻看著他嘴里的煙有些害饞。
成為宋疏言的隱秘情人后,我拿到了父親的醫藥費。
我爸因為這場手術多活了兩年,但最后還是去了。
有一段時間我壓力很大,染上了煙癮,只不過后來宋疏言很生氣,因為我抽煙的事兒跟我大鬧了一場,他嚴禁我抽煙。
那之后我就戒了。
可是現在,看著戚胥嘴里的煙,我卻莫名地泛起了一絲渴望,喉頭滾動了一下。
戚胥掃了我一眼,笑了。
他掏出一支煙:「來一口?」
我咽了下口水,拒絕道:「我戒了。
」
「挺好,」他沒有多說,只是趴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看夕陽。
我有些好奇:「你是干嘛的,也來旅游?」
戚胥捏住煙頭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霧。
他的側臉在煙霧中影影綽綽:
「不是,我就住這兒,這酒店就我的。」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樂了一下沒說話。
「那你呢?」戚胥把煙屁股扔到垃圾桶里,「休年假啊?」
我愣了一下,低下頭來。
「……算是吧,離職長假。」
07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戚胥一直在一起玩兒。
我一開始還不是很愿意跟一個大男人天天玩在一起,無奈他實在是太熱情了,每天早上都去敲我的房門。
時間長了,我也慢慢被他的熱情感染,跟著他玩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
有時候我會感謝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讓我能暫時忘記宋疏言。
可是該來的遲早都會來,一天晚上我跟戚胥吃飯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我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宋疏言的事兒,還以為是騷擾電話呢,隨手就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邊先是靜默了一瞬,然后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葉蓁,你在哪兒?」
……
我的心一下子猛地顫了一下,手里的水無意識地晃了差點兒灑出來。
對面的戚胥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慌亂,起身走到一邊兒。
「我在哪兒跟你沒關系,宋疏言,你的錢我已經連本帶利還你了,密碼我沒改,我們……」
我閉了閉眼,
「我們已經分手了。」
電話那邊停了一下,然后陰惻惻道:「分手?我同意了嗎?」
我捏緊了手機,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不需要你同意,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
」
宋疏言的聲音逐漸變冷:
「葉蓁,我沒工夫跟你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你趕緊回來,我下周就回家。」
我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勉強道:
「我沒在和你鬧,我要和你分手,你聽不懂人話嗎?!」
「你想我怎麼樣?!」宋疏言怒了,「和封晴分手然后娶你嗎?葉蓁,你還懷著孩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懂事?!」
這一刻我連心痛都感覺不到了,剩下的只有怒火,我正要開麥,手機卻突然被一只手拿走。
戚胥背著光站在我身前,劍眉微擰,表情有點兒不耐煩:
「哥們兒,人都跟你說分手了,你聽不懂人話嗎?
「別再來找她了,我們忙著呢。」
說著他就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手機停了一下,然后瘋狂響起來,戚胥直接刪除拉黑一條龍之后關了機,塞回我手里。
「前男友啊?」他瞥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
「整了半天,你這是分手旅行啊,你個騙子。」戚胥有點不高興,長腿交疊著背靠在樹上看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我來說,給宋疏言當情人更像是一種見不得光、讓我感到羞恥的職業。
說是離職旅行也不為過。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戚胥解釋,只能站在那里心亂如麻。
晚風帶著一絲夏日的余溫,不遠處的椰子樹巨大的樹葉被吹得嘩啦作響,戚胥頓了一會兒道:
「行唄,喝酒去唄,哥陪你一醉解千愁。」
08
戚胥沒帶我去酒吧,而是買了就跑到了沙灘上。
夕陽余暉逐漸變得熾烈,夢幻般的粉紅鋪滿了目所能及的天邊,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迷幻的粉紫色。
我們坐在沙灘上,戚胥打開啤酒,二氧化碳帶著冰涼的水汽噴發出來。
我握著啤酒沒吭聲。
很久沒喝酒了,因為宋疏言不許我喝,在他看來,煙、酒都是很低等的惡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