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起了當年看到的那一幕。
還有他媽媽。
理智和自我保護意識占據了上風。
我推開他,沉著臉,把當年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沈墨,我不喜歡你了,我從來沒喜歡過你,你為什麼就聽不懂人話呢?!我喜歡有錢的!」
我話音落下后,沈墨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你認真的嗎?」沉默了半晌,沈墨開口問我。
心口蔓延開絲絲疼痛,我偏了偏頭,逼著自己用冰冷的聲音道:「認真的,沈墨,大家都是成年人,死纏爛打真沒意思的。」
沈墨什麼也沒說,他一動不動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眼底的淚快奪眶而出時,他轉身走了。
沈墨走后,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精神恍惚。
從無聲流淚,到放聲大哭。
我剛剛,差點就沒有堅持住。
差點,我就會抱住他,說我還是很愛他,很想他。
皮皮見我哭,走到我身邊,乖巧地趴在我腿上,時不時抬頭看我。
我抱住皮皮,哭到力竭。
5
第二天我醒的時候,眼睛腫得快睜不開,聲音也沙啞得不行。
緊急用冰塊敷了一下消腫后,我化了一個淡妝,掩蓋了一下紅腫的眼皮和眼下的烏青。
上班時,溫暖明媚的晨曦落在身上,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人生,不只有愛情,還有親情和友情,還有事業。
我要振作才行!
我是在三天后遇到沈墨的。
他穿得很休閑,卻依舊難掩矜貴清冷的氣質。
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子溫婉漂亮,兩人聊得很是融洽。
我默默收回視線,心里悶悶的,喉嚨和眼眶都酸澀不已。
即便是當年分手得不愉快,但是彼此是真心愛過的,我希望他能過得好,過得幸福。
晚上時,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舊事重提,無非是我今年都二十七了,再不結婚,但時候就成高齡產婦了,等等。
我站在陽臺上,看著天空繁星點點,忍住了眼底的淚。
我用盡量平緩正常的語氣對我媽說:「好,媽,我聽你的。」
電話那頭,聽我終于松口了,我媽欣喜若狂,連聲說了好幾句「好好好」。
我扯唇笑了笑,淚涌出。
我說:「媽,給我介紹個門當戶對的吧。」
6
我媽速度很快,兩天后就給我介紹了一個。
說和我是同一個地方的,以前一直忙著工作,沒有考慮個人終身大事,現在事業小有所成了,也三十歲了,就開始考慮了。
我沒抱多大希望去了。
去了之后,發現人有些眼熟。
「歡歡?」那人遲疑了一下后,開口叫我的名字。
「你是?」我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對方笑了笑,很是溫文爾雅,他有些無奈道:「我們大學的時候在一個社團,我是唐澤林。」
他這麼一說,我腦海中的人和名才對上。
唐澤林,大我三屆的學長,我大一時他已經實習了,所以我見到他的次數并不多,才會沒什麼印象。
寒暄幾句后,我落座還是有些尷尬。
但唐澤林很自然,他貼心地為我點單后開始找話題。
他情商很高,說話方式也讓人覺得很舒服,所以不知不覺,我們倆聊了很多。
「可以啊,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在唐澤林挑起一個旅游話題正好是我熟悉的地方時,我笑了笑接過話題。
「那就要辛苦于導游了。」唐澤林笑道。
談笑風生間,我總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盯著我。
下意識地轉過頭看時,我看到了沈墨。
他正看向我這邊,臉色奇差,簡直黑得可以滴出水。
我頓了頓,收回視線。
「最近新上映一部抗戰劇,我有這個榮幸邀請美麗的小姐一同觀看嗎?」唐澤林幽默風趣地問道。
我忍住心底因為看到沈墨的波動,開口笑了笑搭話:「很少有人會約女孩子看抗戰電影。」
「那正好,我請學長吃個飯。」禮尚往來,我做好決定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那自然要有來有回。
「那這次就讓歡歡小朋友破費了。」唐澤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道。
我也端起咖啡笑了笑。
7
吃飯的地點是我訂的,但點菜時唐澤林只是象征性地點了兩個菜便把菜單遞回給我。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只是沈墨也跟著去了,還點了和我們一樣的菜,坐在我們隔壁桌,讓我覺得有些膈應。
看電影時,沈墨也跟著去了,就坐在我們后排。
我被整得心情有些不好,但是沈墨沒開口說什麼,我總不能說他什麼吧?去的是公共場所,大家都能去的。
電影看到一半時,我被電影渲染的氛圍影響,難過地哭了,唐澤林貼心遞上紙巾。
「喲,還真貼心。」后排座的沈墨突然開口,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他說的時候,還盯著唐澤林說。
針對性太明顯,唐澤林錯愕了一下,但良好的風度讓他沒說什麼。
沈墨卻越發得寸進尺。
「他就是你說的年紀大死得早的那種?」沈墨開口諷刺。
我終于是忍不住了,轉頭惡狠狠地盯著他:「沈墨,你是不是有病!」
見我終于理他了,沈墨臉色反而松了一點,但是還是一如既往地毒舌,「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不可理喻!」一股委屈感涌上心頭,我忍住眼淚和唐澤林說了聲抱歉,說下次再請他吃飯后,抓起包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