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員捧著鞋子,要給她跪地穿鞋。
李沐兒往沙發上一倒,翹著二郎腿:「不用。我要她來。」
她挑了挑眉,看向了我,眼中泛著惡毒的光:「——葉秘書?」
你沒事吧?!
大小姐你侮辱我會上癮嗎?
你看我像個抖 m?
我打開了電腦,現場寫起了 excel 預算表:「放回去吧,這雙鞋咱們不買了。」
李沐兒想不到我竟然會拒絕:「你說什麼?」
「你花了一千萬定項鏈,我這邊預算不夠了,鞋子能省就省吧,反正裙子一蓋就看不著了。」
李沐兒滿臉的問號:「你在說什麼???」
我一本真經地忽悠:「三千萬不單單是給你花的。婚禮還有酒桌,場地,置景,置裝,鮮花,酒水,賓客的往來交通費和住宿,鑒于你們的身份,還有一個大頭是公關。所以你看其實費用是很緊的,你這雙鞋我批不了。」
李沐兒猛地站了起來:「我買婚鞋為什麼要你批?!」
我攤了攤手:「因為婚禮交給我操辦了。」
李沐兒氣得當場拿起愛馬仕要砸我。
「錢從我這兒走!」我大吼一聲,「所有的錢從我這兒走!再砸項鏈都沒有!」
李沐兒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停止了襲擊行為。
臉上寫滿了遺憾、屈辱、憤恨和不甘。
我樂了:「求我啊~」
李沐兒丟下一句「你等著我要告訴錦宸哥哥」,拎著包氣急敗壞地走了。
我喝著店員遞上來的茶湯,試了試她那雙鞋,確實挺好看的。
等我哪天從她的婚禮上摳點錢,我也買一雙。
4
走出店門,我接到了蘇錦宸的電話:「在哪兒?」
就是這個狗男人,讓我承受了一切,我聽到他的聲音就來氣,理都不想理。
「你今天下午不在公司。
」他的聲音寒了八度。「沒請假也沒打卡。」
我記起來這個狗男人是我的老板:「……我出來置備婚禮行頭了。」
香檳色賓利很快出現在車流里。
坐上副駕駛,我打量著他的神色。
神色如常。
看來李沐兒在他面前,可不像對我這樣金蛇狂舞。
蘇錦宸的目光纏過來:「置辦了些什麼?」
「珠寶。」
他微微有些詫異:「什麼珠寶。」
「一套愛馬仕的鉆石,一千零六十八萬。」
「一千……」蘇錦宸破防了。
但是霸道總裁畢竟是霸道總裁,別的沒有,錢還是有的,支著車窗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喜歡就買了吧。」
我默默地撕著風衣上的球。
有錢人的世界,跟我們不一樣。
「晚上吃什麼?」
「不吃。」
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狗男女。
「一下午花一千萬你還陰著臉啊。」他打趣。
又不是給我買的!
你那狗老婆還想讓我跪著給她穿鞋!
千言萬語都在殺人的目光中。
蘇錦宸扭過頭去開車:「……后天有個企業家晚宴,名單發你了,你一會兒看看有什麼人情往來的需要,去我家清點一下禮物。」
我攤在椅背上。
大小姐買項鏈。
我加班。
這個世界真不公平。
我從蘇錦宸的車里癱到了他家的沙發上。
看他在廚房里鼓搗了番茄牛肉煲。
我吃了兩碗。
對付他老婆,是我的工傷。
吃飽了,恢復了一點精神,我去地下室的儲物間翻禮物。
我跟了他七年,知道生意場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靠表面規則做成的。
一般都靠人情往來。
人情往來就要送來送去。
別人送蘇錦宸的,我要搞清楚能不能收,能收的,按價格歸置。
然后要送禮的時候,看對面是什麼人、求他辦什麼事兒,送相應的東西。
我穿著拖鞋在抽屜里翻東西,蘇錦宸就倚著門框看著我。
突然兩瓶圓滾滾的東西映入了我的眼簾。
「誰送你的這個?」
在一個單身男人的儲藏間里翻出黑白繃帶,我是真的繃不住。
「忘記了。」蘇錦宸手握拳頭咳嗽兩聲,「你拿去吧。最近臉色黑得跟包公似的。」
這狗東西說話沒一句愛聽的。
就「你拿去」三個字勉強能入耳。
「怎麼一直有人送你胭脂水粉啊,我不理解。」我每年都能從他這里翻出什麼粉底液、口紅、卸妝油、海藍之謎,他用不上的都歸我。
蘇錦宸說翻臉就翻臉,臉色一陰,咬牙切齒:「你、覺、得、呢?」
我想了想:「他們是不是想看你女裝?」
蘇錦宸愕然。
隨即冷笑了一聲:「葉沁,我真怕有一天忍不住把你給活活掐死。」
隨便吧。
死就死吧。
我也活得不痛快。
這一天天的都什麼事兒。
就當我倆在儲藏室里商量送禮的事兒,門鈴響了。
門鈴里傳來李沫兒柔柔的聲音:「錦宸哥哥,我來給你送剛出爐的小蛋糕~」
我一聽見那聲兒,就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誰能想到李沐兒還有兩幅面孔。
我指了指樓上,又指了指儲藏室,壓著聲兒對蘇錦宸道:「你先去,我在這兒躲會兒。」
「怎麼,什麼時候還喜歡上了做賊?」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被她看見了不好,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洗不清什麼?」
蘇錦宸漆黑的眼珠看過來,嗓音變得又低又磁。
聽起來比深夜男主播還撩。
敏感的手心也被氣息擦過,又濕又癢。
我猛地立正站好把手背到了身后,咽了口唾沫:「就是……那個,你懂得。」
「我不懂。」蘇錦宸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不是來挑禮物的嘛?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