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沒有燈,我憑借手機微弱的光勉強看清路。
墻壁上長滿了青苔,看得出來,這個地下室有些年頭了。
大概走了五分鐘,我看見了一扇門,外面掛著鐵鎖。
我試著用手推了推,紋絲不動。
這時里面傳來拖動鐵鏈的聲音,有腳步聲!
「誰!」
我大聲問,其實是為了給自己壯膽。
里面的動靜突然消失了。
我把耳朵貼近,想聽得仔細些。
這時里面的東西開始激烈地撞門。
咚,咚,咚嘴里還發出奇怪的聲響。
接著是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是指甲刮鐵門的聲音。
我被嚇得連連后退,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求生的本能讓我連滾帶爬地原路返回。
剛回到實驗室,就接到了老陳的電話。
「你在哪里?」
「我在別墅里。」
「快藏起來!你母親要到門口了!」
她怎麼來了,可我看了空蕩蕩的實驗室,我根本無處可躲。
「你快把內存卡的密碼告訴我,我去把證據交給警察,然后來救你。」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了。
說完密碼后,我轉身跑進了地下室。
也許躲進這里面,還有一線生機。
老陳,你一定要來救我。
......
封閉的地下室里沒有一點聲音。
那扇門里面的東西也安靜了下來。
我躲在拐角處,身前只有一處廢舊的柜子遮擋。
這下面空氣稀薄,加上我心跳加速。
一時間有些呼吸困難。
就在這時,我聽見一陣響動。
地下室的門開了。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仿佛踏在了我的心上。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終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屏住了呼吸,祈禱不要被發現。
這一瞬間好漫長。
接著我聽見了開鎖的聲音。
想到鐵門后面的東西,我忍不住稍稍探頭看個究竟。
首先進入視線的是一雙白色的單鞋。
這是母親的鞋。
但奇怪的是,她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我慢慢地將視線上移。
母親的身子面對著那扇鐵門,一動不動。
我心里納悶,繼續將視線上移。
在看見母親臉的一瞬間,我被嚇得驚呼出聲。
她整張臉面對著鐵門,可眼珠卻向我這邊傾斜,正死死地盯著我。
這時的母親完全沒了人樣,像個怪物,我想逃,可雙腿有些發軟。
母親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向我走來。
顧不了這麼多了,我起身一把推開她,然后往出口跑去。
母親沒有攔我,只是站在原地大笑。
詭異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地下室。
我一路狂奔,不敢歇一口氣。
出了別墅門,我看見不遠處有幾個路人才慢慢停了下來。
冷靜下來后,我回想起剛剛在地下室的場景。
那扇鐵門被母親開了一條縫。
在推開母親的同時,我趁機往里瞟了一眼。
里面那個東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是個人。
竟然是個人。
母親為何把他關在這里,又對他做了什麼?
想起母親剛剛的樣子,我不敢再回去了。
對了,老陳!
他應該拿著證據去報警了。
我打電話過去問他到哪兒了。
可他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狀態。
我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
只能先回公寓等他消息了。
老陳一夜未歸,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難道他也被母親發現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離母親別墅最近的警察局。
他們說昨天沒有人來報案。
老陳到底去哪兒了?
現在攝像頭里的證據和老陳一起消失了,我手里最后的籌碼也沒了。
母親昨天發現我后,肯定已經處理了那個地下室。
我現在報警必然什麼都找不到。
這不靠譜的老陳!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窩在公寓里,除了點外賣就是看電視。
完全不知道之后該怎麼辦。
這天夜里,我隨便找了部口水劇看。
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
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周圍彌漫著濃濃的黑霧,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慢慢地,一道鐵門出現在我眼前。
門沒有鎖,我輕輕地推開走了進去。
里面潮濕得很,還散發著惡臭。
一個人趴在地上,看不出是死是活。
突然,那人抬起頭看我。
眼眶里滿是紅血絲,嘴里吐著血泡,然后爬起來奔向我。
就在他快要碰到我的一瞬間,夢醒了。
我驚魂未定地坐起身來,慶幸這只是一場夢。
可接著,我意識到不對勁,身體僵硬著不敢動。
房間里有人。
就在我左手邊的角落里,有個黑影。
就在這時,黑影動了!
我來不及反應,就被緊緊地捂住了口鼻。
慢慢地,我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時,外面已經是白天。
我的雙手被死死地捆在了一起,嘴巴也被膠布封上。
最恐怖的是,我身后慢慢走出來一個人。
竟然是老陳!
我驚恐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陳看著我掙扎的樣子,眼神怪異地盯了我很久。
然后冷笑一聲。
「內存卡是空的,里面的東西呢?」
空的?我不解地看向老陳。
不理解他說的話。
可就算內存卡是空的,他為什麼要綁架我呢?
「老陳,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蹲下身和我平視,眼神幽深得像無底深淵。
「你何必還要和我演戲呢?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