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地嘆氣,感嘆地說:「本宮嚴厲約束太子十幾年,只這一件事本宮松了口。也足以讓本宮后悔一輩子了。」
我立馬出言安慰:「娘娘寬心。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甚篤。東宮上下也是十分和睦。」
皇后忍不住冷笑一聲,吩咐乳母把孩子們都抱到偏殿去玩。
只留了少數人在屋里,隨即說:「她一家獨大,連別的聲音都聽不到,可不就是和睦嗎。月影,你不爭不搶,恪守妾室之德,本宮知道。可是太子身邊若無枕邊人時刻規勸,便就少了一分做明君的希望啊。如今陛下的身體越來越差,太子不日就要監國了。那個時候,盯著他的眼睛就更多了。他是唯一的皇嗣不假,可卻不是本朝唯一一個姓顧的啊。宗室大有人在,誰敢保證他們就是百分百忠心的呢。月影,你可懂本宮的憂慮?」
我起身行禮,恭敬回答:「娘娘,妾身知曉。不曾為娘娘分憂,月影十分慚愧。太子做的已經很好了,不曾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政務上也是十分勤勞的。更何況,娘娘,不是妾身不愿盡規勸之責,實在是身份受限。正室尚在,哪輪到妾身這個側妃說話啊。若我說了,只怕要被彈劾干政越權之失。娘娘,妾身就嬋兒這一個孩子,母子一體,妾身也是在為女兒的將來考慮啊。」
皇后叫人把我扶到座位上,語重心長地說:「本宮當然理解你。不然為什麼還一直這麼喜歡你呢?太子是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可是他真是一個出色的儲君嗎?政務看是看了,有幾個進了他的腦子?不好色貪玩是真,但是整日里陪著他那一個女人。
偏偏那女人還是個病秧子不爭氣的,照顧她又花費了多少精力?以前你礙于身份也就罷了,你現在執掌東宮內務,是當家的人,也是時候勸著他把心思收回來了。」
我心中暗喜,終于把話題引到這里了。我裝作一臉羞愧地開口:「娘娘,其實妾身,也沒管什麼。太子妃她一直以來管的很好,如今妾身是踩著太子妃的腳印管東宮。沒什麼底氣說話。只是恪盡職責,沒讓東宮出亂子。」
皇后又忍不住冷哼一聲,開口說:「本宮知道,這位太子妃十分精通用人之道。東宮事務也算后宮事務。本宮應該派孫尚宮去幫幫太子妃,檢查府中事務,看看有沒有人借機懈怠。也是幫幫你,讓你管家更安心一些。」
我裝了一分惶恐來謝恩。
回到東宮之后,太子妃立刻差人把我叫過去了。
我到了之后發現,她的臉色已經差得不能再差,屋子里藥味嗆鼻,明顯是一直靠湯藥在續命。
她仍是很友好的叫我坐下,細聲詢問:「母后最近身體可還好?」
我點了點頭,「皇后娘娘身體很好。只是聽說陛下最近身子不大好了。前些天還暈倒一會。」我故意與她提及陛下的身體情況。讓她忍不住去想,自己即將到手的中宮之位。
她輕咳幾聲,「本妃聽太子說了。太子殿下前幾日也去侍疾了。只是放不下我,一直兩頭跑,辛苦的很。你呢,你最近管家怎麼樣,有什麼困難嗎?有的話一定要告訴我,我雖然受母后責罰不能管家,但是也能讓人幫幫你。」
我笑著去握她的手,眼里強行蘊出幾分關心的神色。
「你就安心養病,別管別的了。太孫年幼,還等著你照顧呢。我如今也不算什麼管家,也就是幫你照看這。你管的很好,我和溫良娣都挺省心的。我應該留出時間,多來照顧照顧你。」我柔聲說。
「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假如我要是對勉勉再盡心一些,她也不會心傷而亡了。韻濃,身體病了,尚能以藥石救治。心傷了,只能無力回天。想必你也正是傷心勉勉離世,身體才會變成這樣的。不過你放心,勉勉走了,你還有我。韻濃,你知道我的。我并不貪戀恩寵。我只想要身邊人的安好。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了。」我柔聲勸慰。
「所以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的。」這句我稍稍加重了語氣。
她立刻咳個不停,不是心虛還能是什麼呢?
我裝作心疼不已,然后又開口告訴她一件足以讓她咳暈的事:「韻濃,你小心些。別太激動了,我們是好姐妹,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韻濃,皇后娘娘心疼你,讓孫尚宮來東宮幫你的忙了。你知道的,孫尚宮當了十年的尚宮,處理宮務必定游刃有余。這下我放心多了,也終于不再擔心管不好而有愧于你了。」
果然她眼里不甘的神色愈加濃烈,卻沒像我想象中那麼不堪一擊。
越來越有趣了。
她喝了一口水,極力平靜說道:「還是母后細心。你要幫我謝恩。如今我身子越來越不行了,殿下與你也都有要事要忙,不能時常來看我。所以我就求了太子,讓我母親來照顧我了,你大可放心。」
來吧,來一個我一個,來兩個我滅一雙。她母親經常來東宮,想必也是沒少給她出餿主意。
那正好,就一次性清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