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得猝不及防,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屋里的人震驚得不敢說話,容娘死死地擋在我前面,厲聲喝道:「你竟敢毆打東宮側妃!」
我輕柔地推開擋在我前面的容娘,看著又急又氣的秦韻濃,我伸出手指輕輕地摸著我的臉頰,竟摸到了一絲溫熱,「夫人指甲太長了,都傷到人了。」
我的臉上醞釀著一絲狠意,步步逼近秦夫人,她嚇得連忙后退。
我把手指上的血跡輕輕地抹到了秦夫人的眉心,輕輕念著:「阿彌陀佛。」
轉身瀟灑離開,走到門口,我回過頭去對秦韻濃說:「勉勉昨夜在我夢里說她很孤獨,托我向你問好。」
揚長而去。
太子不在東宮,而且可能好幾天不在東宮,我得抓緊了機會。她們母女被我激怒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家的勢力不足以讓那個住持徹底消失,我若知會了太子,她們母女又是怎樣的下場呢?
容娘心疼我臉上的傷,找來了我懷嬋兒時照顧我的賈太醫,平時也是他照看我的身體。他雖年輕,卻也還盡心。
賈太醫看了看,說是不礙事,抹了藥應該不會留疤。正好我這里還有這麼一瓶藥。這也是我敢挨揍的理由。
為了安全起見,賈太醫替我把了把脈。
我正拿著小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傷口,容娘急出了哭聲:「娘娘,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著急。你的臉都被劃傷了。」
我安慰她說:「一點小傷,不會留疤的。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對了,一會兒淑兒聽說了肯定會火急火燎地過來,準備點她愛吃的,我怕那孩子心里著急。
」
不等容娘回應我,賈太醫惶恐跪下,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容娘著急上前詢問:「怎麼了怎麼了?你快說,我們娘娘怎麼了?」
我也是滿腹狐疑。
賈太醫磕了兩個頭,「回娘娘,您最近沒亂吃東西吧。」
「不曾亂吃東西,也很久沒吃過藥了。怎麼了?」我回答。
「微臣體娘娘把脈,覺察出您有麝香入體的癥狀,似乎有一陣了。如果長此以往,必將難孕啊!」賈太醫跪在地上說。
我陷入一陣沉思,容娘連忙追問:「那可怎麼辦?還能調理好了嗎?」
賈太醫思索了一陣,抱拳說:「微臣愿拼盡一身醫術幫娘娘調理。」
「那就多謝賈太醫了,如今本妃膝下只有明珠公主一個女兒,若想地位穩固還需有個兒子才行。賈太醫,還請您先不要聲張,此時若傳出我不能有孕的消息,對我以后絕無好處。」說完,我示意容娘打賞,送太醫出門。
賈太醫拱拱手,說要回去好好思考醫治方法。
我坐在軟榻上沉思,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呢?我把我的衣食住行想了一遍,決心今晚關起門來偷偷檢查。
果然,溫淑兒氣喘吁吁地進了我的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姐姐!快讓我看看。」
根本不容我反應,說著把我的臉捧起來認真的察看,看著看著她眼里就噙了淚。
她猛地拍了拍桌子,「瘋婦!她怎麼敢!」
我安撫著我面前這個憤怒的小兔子,「淑兒放心。我這有好藥。」
「快抹呀!別留疤!」她焦急地說。
還不等我回復,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匆匆地出門,走之前小聲念叨著:「她們完了。
」
都沒來得及攔得住她,她就飛一般地出了門。
她走后,我示意容娘把關緊大門,把這屋里從里到外都翻找一遍,讓她找幾個得力的人這幾天盯著廚房。
今夜睡不好的人,可不只我一個啊。
次日我也很識相的沒去找太子妃。而是轉身準備了太子換洗的衣物準備親自送去。其實太子肯定不缺,而我只是需要一個去找他的理由。
到了勤政殿里,他坐在側殿里那間小小的書桌前,對著堆成小山一般的奏折發愁。
看我來了,他神色大喜,急忙拉我坐到他懷里。
我故意把有傷的那面臉別了過去,在他懷里顯得十分不自然。
他似乎是發現了,強行把我的臉轉過來。「誰干的?是不是秦夫人?」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淚。
他疲憊的神色中多了一絲心疼,我回看他的眼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神中已布滿了血絲。
我在我心里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不要被陰影影響,然后用手輕輕摸了摸太子的臉,「殿下最近一定累壞了把。」
太子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語氣更加心疼:「你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我再次在心里給自己打氣,鼓起勇氣緊緊地擁抱著太子,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擁著我的背。實際上則是面無表情地說道:「為了殿下,妾身受多少委屈都愿意。」
太子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再說話,直到我感覺他的身體在不斷輕顫。
我欲起身察看,被他制止,抱得更緊。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自己哭去吧。
過了一會他突然崩潰地說:「月影,我要瘋了。
我快瘋了。父皇快不行了,韻濃也纏綿病榻,我母后在父皇病床前一步不離,一刻都不肯休息,已經累得暈倒了兩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