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我會和老太太說的。」
宋晏聽完這話,立馬就要怒氣騰騰地沖過來,嘴里還念叨著:「裴衡,枉我同你那麼多年的情誼,不曾想你居然背地里暗藏著這樣的心思。」
然后看著我,用我從沒有見過的溫柔語氣說道:「阿蕓,我知道我從前對你不好,可是我們一起長大,即便現在……你也不能只相信他的話啊。」
裴衡沒有反駁,只是咳嗽得更加厲害了。
我聽了宋晏這幾句話,只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頓起。
宋晏莫不是被下了降頭,居然也會這樣同我講話,還阿蕓……我的天爺,他難道走到路邊多撿了誰的臉不成,居然如此厚臉皮。
「你…自己回家去吧,我見你也沒傷著哪里,我先帶阿衡去醫館了。」要我再面對這種宋晏一分鐘,我都要理智盡失了。
(九)
好在那日去了醫館,裴衡沒什麼大事,裴家也沒抓著這事不放。
只是兩人的交情,也算斷了個干干凈凈。
日子平靜無波,很快到了宋老太太壽宴這天,也是這場壽宴上,我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爹娘。
他們帶了幾車厚禮,特意來給老太太賀壽。
我娘見了我第一眼,眼淚就止不住,一直不停地給老太太道謝。
我爹雖然沒哭,表情也令人動容,向老太太深深一拜:「蕓兒能得這樣好的照料,小侄是真心感謝老太太。」
宋家其他人都是對我一陣夸獎,直說我又懂事又有才情。
唯有宋晏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大夫人拉了拉他,他才規矩行了個禮。
「姬相您不知道,我家阿晏,和蕓兒也算青梅竹馬。
」大夫人一邊笑著說,一邊微微用力扯了扯宋晏的衣袖。
宋晏依舊不為所動。
我娘眼眸含笑,說道:「此事我們早有耳聞,我家蕓兒啊,心里尊敬您家老太太,自然也是把阿晏當作親哥哥一般對待。」
「這樣吧,既然蕓兒如此舍不得老太太,不如就和您家阿晏結成兄妹如何?這樣也能時時來見老太太。」我娘說話得體,仿佛絲毫不知道我和宋晏有過婚約的模樣。
壽宴上的許多人都紛紛稱好。
大夫人慌忙擺擺手,想要解釋:「怎麼……怎麼會是兄妹呢,夫人會錯意了……」
宋晏臉色鐵青,并不情愿,我想他是討厭我地不行,又怎麼可能愿意和我互稱兄妹呢?
來宋家赴宴的裴大人見此情況,說道:「我瞧這個辦法極好,這樣姬相既能感謝了老太太的恩情,卻又不斷了姬姑娘和老太太的感情。」
「是啊,姬姑娘還能名正言順叫宋老太太一聲祖母。」裴夫人也附和,還配合地掉下眼淚,「這場面,真叫人想想便落淚。」
這話說完,賓客們也都熱淚盈眶,都言理該當如此。
最終宋晏被逼得不得不黑著臉同我結成了義兄義妹。
等到宴會結束,回姬家路上,我娘拉著我的手說道:「娘知道你在宋家受了委屈,你放心,娘都給你記著呢。」
「往后你要是想宋老太太了,光明正大地去看就是,若是誰敢心思不純,娘第一個不放過他。」
我感覺到她手中溫柔的溫度,一股安心的感覺升起,乖巧地點點頭。
(十)
回到姬府沒多久,我就履行諾言,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開了家首飾鋪子,還給沈鶯另找了個隱蔽的住處。
沈鶯為這家鋪子做足了準備,加上我大姐的親身宣傳,所以一開張就火紅得不行。
倒是宋晏最近像犯病似的和裴衡杠上了。
往日在宋家,裴衡時不時給我送些小玩意,他雖然不高興,也只會諷刺我目光短淺喜歡這些東西。
現在卻是,裴衡今日給我送東,宋晏就要給我送西,偏偏他現在還算我的義兄,我不得不接受。
但裴衡也似乎幼稚起來,越發和他較勁。
「姑娘,裴公子又差人給您送東西來了。」
我正在看這月鋪子的賬目,門外又傳來熟悉聲音。
這月是裴衡多少次給我送東西,我已經數不清了。
「放下吧。」我放下手中東西,說道。
小丫鬟捧過來一個錦盒,包裝我極為熟悉,是我平時極其喜愛的龍尾硯。
裴衡向來很清楚我的喜好。
但我剛剛準備打開錦盒,門外的小丫鬟又說道:「姑娘,映水書局給您的信到了。」
映水書局?
我有些疑惑,按理來說,若是我有了什麼好的作品,都是我用自橫先生的名號聯系他們才對,他們怎麼會主動聯系我呢?
打開信,我才明了原因。
信上說裴家大公子愿意花上百金,請自橫先生,為自己的心上人畫一幅畫像,知道先生喜畫山水,但確實在喜歡先生的畫,才有了這樣的不情之請。
裴衡要找我給他的心上人畫像?
得知這件事,我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悅。
但打開信中那幅裴衡自己畫得極為精美的小像后,我又忍不住羞紅了臉。
那小像,分明就是我的模樣。
裴衡畫得極為細致生動,連我眼下的痣都分毫不差,叫我想狡辯都狡辯不了。
「姑娘,那書局的先生還在門外等您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