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里是騙人的。
什麼唯美和小清新全是假的,實踐過后,我腿都是軟的。
接完吻,罪魁禍首還摸了把我緋紅的耳朵。
「泱泱,」他聲音中殘留著些許蠱惑,「大人的戀愛,就該這樣談哦。」
38.
我和封辭書訂婚那天,程琳要走了。
起初我還不知道她會走。
她一直瞞著我。
所以她來找我告別時,我默不作聲地望著她。
程琳打著哈哈:「別這樣,姐,就是怕你這樣,我才不敢告訴你的。」
「你倒是會瞞。」我語氣很慢,「連心里都沒泄底。」
她吃著桌上的水果拼盤,口齒不清地開玩笑。
「還能咋辦,萬一你因為舍不得我,婚都不和封辭書訂了,那我豈不是自己拆自己的 cp。」
我氣笑了:「你還挺為我考慮的。」
「好說,好說。」她訕訕道。
房間里就我們倆,我剛結束訂婚儀式,就被她找上了。
說不出什麼心情,有些情緒咚咚往下墜。
半晌,我提起個笑:「挺好的,這是好事,你終于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了。」
她和我聊過。
那個世界有她的媽媽,有她的朋友,也有她心愛之人。
其實那時候我就該意識到,程琳不屬于這里。
我不笑還好,一笑,程琳眼淚就掉了。
「哭啥,」我把衛生紙扔給她,「要回就開開心心地回。」
她哭了整包衛生紙。
我目瞪口呆:「你還走不走啊。」
她把空了的紙盒扔向我,眼睛腫成了一條線,但我居然還能感覺到她在瞪我。
「催什麼催,」她怒道,「要不是來這認識了你,老子完成任務后跑路都不帶回頭的。」
我笑出了聲:「哈哈程琳,你哭得好丑。」
「你敢笑我,」她火氣更甚,「你爸你媽你哥哥都丑。
」
啊這,說得也挺對。
今天他們看著我和封辭書訂婚了又想和我修復關系,程琳就是拿這副氣勢罵他們的。
「一群狗屁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從遠古時代開始你們這條血脈就只在遺傳一個基因,就是真他嗎的自私,血脈覺醒這一套算是被你們玩明白了,啥都不覺醒,就覺醒自私。」
她甚至忘了,自個兒穿的這身體里也流著這樣的血。
大概也是她最后一次給我出頭了吧。
「那是你爸你媽你哥哥,謝謝。」
「屁,那是程琳的,這個世界里的程琳的。」
我們互相推脫。
哦對差點忘了還有這人。
「所以你走了,她就被放出來了?」
「哼哼,早有先見之明的本天才時常會在腦子里教育她,放大心,她被我整怕了,出來后絕對作不了妖。」
「這就是你左腦和右腦打架的理由??」
「……那是我編的。」
「真有你的。」
「……」
「……」
「我得走了,回我那世界的末班車要開動了。」
「往返票?」我佯裝開玩笑。
她笑得些許難看,還不如哭:「單程。」
我也笑,比她還難看:「挺省錢的。」
我看到她身上逐漸浮起光點,亮晶晶的,我想,如果她的靈魂具象化,大概就是這樣燦爛的樣子吧。
我找著最后的話題。
「程琳,還沒問過呢,你的任務是啥?讓我和封辭書在一起?」
那些光點已經逐漸脫離了身體,身體閉上眼陷入沉睡,我聽到周圍響起她的心聲。
「尼瑪!你在侮辱我!我怎麼會做這麼俗氣的任務」
怎麼還帶罵人的,我笑出了眼淚。
「那是什麼?」
「程泱泱你真的沒良心!
「老子的任務就是讓你幸福啊、
「你看不出來?」
……怎麼會有這麼抽象的任務。
我喃喃道:「為什麼?」
我以為她已經走了,只是下意識地自言自語。
好一會兒,她漸行漸遠的聲音傳來。
「我手機屏幕,去看……」
再也沒有聲響回應我了。
半天,我終于動了下,有些惘然地去拿她的手機。
不需要密碼。
只見手機屏幕的壁紙是一行句子,簡短的三個英文單詞。
上面寫道。
「girls help girls.」
我站在房間中央,從未有過的,號啕大哭。
39.
(番外 1)
走進浴缸時,我的大腦已經不太清醒了。
回想起封延中午時說的話,也不知道為啥,那就像一注毒藥,直直注入了我的靈魂。
他說:「程泱泱,你以為你爸媽你哥哥他們不知道你在我這里嗎?」
如果說,每個人的世界是用一根柱子撐著。
那我的柱子就坍塌在這一瞬間。
我總以為,有朝一日我能走出封延囚禁我的樊籠。
我總能熬過去的。
可現在想起來,出去了又怎麼樣?
這個世上沒有等著我出去的人。
封延走的時候砸碎了桌上的玻璃杯,我今天惹了他不高興,因為我說他臟。
但他難道不臟嗎?一邊要應付程琳一邊還要占有我。
我說他臟都輕了,他就是下賤,就是惡心。
可我拿他沒有辦法。
如今他在封家起了勢,隱隱有了能和封辭書抗衡的跡象,想要囚禁一個小小的程家養女,不在話下。
程家養女。
多諷刺的身份。
疼愛我的爸媽是假的,親昵的哥哥也是假的。難道人的感情就那麼脆弱,就因為一個身份的轉變,這些感情就會像從未產生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或許……
我心里隱隱有了另一個結果。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在乎我吧。
我活不下去了,我靜靜地想道。
當玻璃杯的碎片劃破手腕時,我因為太不想活了,所以又多劃了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