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三七?
「總不至于二八吧?那也太少了些。」
我正說著呢,綁匪突然睜開眼,從褲兜里摸出一個手機,只看了一眼,便笑了:「大小姐,看來咱倆合作不成了。」
「啥意思?」我問。
綁匪將手機遞到我面前,是不知道誰給綁匪發的信息,上面有蕭明樓給綁匪的一封信。
「1000 萬太多,100 萬可行,同意就打錢,不同意就隨便。」
落款:蕭明樓。
字跡鐵鉤銀劃,力透紙背,是蕭明樓的字沒錯。
但是,納尼?
我在蕭明樓眼中就值 100 萬?
而且,什麼叫不同意隨便?!
我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忍不住在綁匪面前破口大罵:「蕭明樓這個烏龜王八蛋!果然是個一肚子壞種的混蛋!簡氏的所有錢都是我的,他憑什麼隨便!」
我嘴上用最惡毒的語言罵他,但眼睛里卻不受控制地流出淚來。
意識到蕭明樓放棄我的那一刻,悲傷是遠遠大于憤怒的。
我早就知道蕭明樓不愛我,但我以為我們兩個起碼還有一點手足之情。
但其實,連半點情誼都沒有嗎?
所以,蕭明樓曾經對我的那些好,果然都是演的呀。
我很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要哭,簡天愛,千萬不要哭,已經夠丟人的了,你有什麼好哭的。」
但我還是哭到不能自已。
哭著哭著又覺得自己很丟人,只好努力在綁匪面前找補:「大哥,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們豪門就是這樣,錢比命大,我雖然沒想到蕭明樓會這麼對我,但他這樣干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你能不能不撕票啊,你放我回去,我把簡氏奪回來,到時候你想要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
「1000 萬太少了,我給你一個億,我簡天愛,至少值 1 個億!」
綁匪忍不住打斷我:「別嚎了,誰說我要撕票了!」
我瞬時止住哭聲:「你真的不撕票?」
綁匪惡狠狠地看我:「我雖然討厭你,但我最大的仇人卻是蕭明樓。實話跟你說,原本我是想著借著綁你,把蕭明樓誘上山來,把他干掉。誰知道他這麼不是東西,竟然對你都沒有真心,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個走向,我實在沒想到啊。
我愣愣地看著綁匪。
綁匪又把他的手機懟到我跟前:「我綁了你一天了,你瞅瞅他都干了什麼?
「別說找你了,這是生怕你死得不夠快呀。」
照片上是蕭明樓跟他的女秘書「LUNA」的各種親密合影。
有兩人在一起吃早餐,「LUNA」給蕭明樓遞牛奶,蕭明樓將手搭在「LUNA」手上的。
有蕭明樓攬著「LUNA」的肩,一起上車的……
蕭明樓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他跟「LUNA」什麼關系都沒有。
但是我剛被綁架,他就恨不能昭告天下「LUNA」是他的心上人了。
果然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啊。
我心如死水,望著綁匪:「大哥,看來你是綁錯人了!」
你應該綁「LUNA」呀!
綁匪卻搖了搖頭:「不,我沒綁錯。我不綁你,怎麼能讓你認清蕭明樓的真面目呢。」
緊接著綁匪還告訴了我另外一件事:蕭明樓毒死了我的爸爸。
我第一反應是不信。
因為我想不出蕭明樓要毒死我爸爸的理由。
他七歲就被我爸爸資助了,八歲時父母相繼離世,在那幾個所謂的叔叔伯伯家被推來搡去,我爸這才將他接到我家。
直到三年前我爸去世,蕭明樓和我爸整整相處了十五年。
毫不客氣地說,我爸給了他新的人生。
而且,我爸對他極好,所有我有的,他都有,我沒有的,他也有。
這十五年,我爸幾乎就是他爸。
我爸甚至跟我說過,把我托付給別人,他不放心,如果我能嫁給蕭明樓,他就最開心了。
當時我還跟我爸開玩笑,說他這是給我養了個童養夫啊。
結果,就是這個被我爸用心教育、精心培養,甚至想把我嫁給他的蕭明樓,殺死了我的爸爸嗎?
我捂著腦袋,只感覺天旋地轉,嘴里不斷重復著「我不信」。
是啊,我不能信,我若是信了,這世界,它就毀滅了。
綁匪見我這個模樣,眼神里竟然帶了憐憫:「其實你早就信了吧?
「雖然外面都傳你爸爸是突發疾病去世,但你這個親閨女不可能不知道,你爸爸是自殺的。
「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自殺?
「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綁匪的話猶如在我腦海中投入了一個巨大的炸彈,一瞬間,無數記憶的碎片呼嘯著將我掀翻我涌來,但我什麼都接不住,每次我試圖去接的時候,頭便疼得要死。
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不要想,不要想……」
而綁匪根本不理會我的痛苦,顧自顧往下說道:「什麼都記不起來?一定很痛苦吧,但這就是蕭明樓想要的。
「殺了你的爸爸,霸占了你的家業,還把你圈養在他身邊,嘖嘖嘖,誰聽了不得贊一聲,蕭明樓的手段高明呢。」
我忍著頭痛問他:「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爸爸和蕭明樓的事情?」
綁匪將他的豬頭面具貼在了我的臉上:「我是誰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咱們兩個共同的敵人都是蕭明樓。
「我是來幫你的,大小姐。如果沒有我,你一輩子都只能跟條寵物狗一樣被蕭明樓養在身邊,現在,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