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媽從小就教育我要遠離危險,遠離糾紛。
我再次臣服于章添的奴役,比如他下午有籃球訓練,他讓我給他拿衣服,他讓我給他喂水,我都乖乖照辦。
只是他奴役我的范圍更廣了。
「記得打傘,涂防曬霜,這是奶茶,不要和別的男生說話。」
「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揉了揉我的頭,我卻想打斷他的手。
我總有一天要反抗的。
但我勸自己,距離高考不過一兩個月,我只需要跟從前一樣,就能安穩地度過這最后的時間。
「不好奇我昨晚跟誰在一起?」
我正站在籃球場邊當章添的保姆,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是季云白。
「這不關我的事。」我退開一步。
「那誰才關你的事呢?」他站在原地,看了一眼章添,「哦,你喜歡章添這樣的?」
「這也不關你的事。」
我不想和他說話。
「他爸爸早就給他訂好了和區長女兒的婚事,他們會考一個大學你知道嗎?」他笑著問。
「你怎麼知道?」
「章鈺跟我說的。」
哦,章鈺什麼都跟他說。
「這也跟我……」
「跟你沒關系最好。」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別喜歡他,歡歡。」
「別喜歡他,那喜歡誰?你?」他莫名其妙地跟我說這些,我有點生氣。
「你會嗎?」他把問題拋給我。
我腦子呆了一秒。
他卻換上球衣,就加入了章添對面的隊伍。
我被他這樣的舉動驚呆了。
季云白,你到底想干什麼?
他昨晚……今天看起來那麼疲憊,怎麼打?
「他找你說話了?」章添看向我,氣得炸毛。
「說了。」季云白還在挑釁他。
「你找死?」
「她不是你的。」季云白還在不要命地朝著我笑。
毫無意外,這場比賽,季云白輸得很慘。
看到他幾乎臉上和膝蓋上都是被球砸到的瘀青,我開始隱約意識到章添似乎對我有著過分的占有欲。
章添拉著我的胳膊讓我跟他回教室,走的時候,我看到季云白狠狠地盯著我,最終目光停在章添拉著我胳膊的手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的眼神危險。
17
晚自習的時候,我去接水,季云白拿著水杯湊了過來。
「你為什麼總是看章添的手?」我質問他。
因為他不止一次盯著章添的手,在章添拿作業故意捏我耳朵的時候,在章添午休壓到我手的時候,在章添打完籃球回座位摸我頭的時候……
在我在心里想打斷章添的手的時候,一抬頭總能看到季云白盯著章添的手。
「你不覺得他的手挺好看,很適合泡在福爾馬林里做標本嗎?」
他很輕松地跟我討論醫學問題。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變態。
「下午為什麼跟他走?」他又問我。
「你老是找我說話,不怕章鈺知道嗎?」我反問他。
「你是因為這個遠離我的嗎?」他嘆了一口氣,笑著說,「那我不順著她了。」
我剛開始還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后來我聽到教室外一陣喧嘩,有人跑進來告訴我章鈺和季云白在吵架。
我的全身細胞都在叫囂。
他真是膽子大,怎麼敢跟章鈺說翻臉就翻臉。
章鈺整個過程都在歇斯底里,他卻冷靜得像個置身事外的怪物。
等她哭夠了,鬧夠了,他輕描淡寫地問:「夠了嗎?」
「沒夠!」章鈺隨手拿到什麼東西都一股腦地砸在他身上。
他終于不再忍耐,一臉無奈地笑,「可是我放學了。
」
說完就拎著書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真冷血啊。
明明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明明對每個人笑得都那麼和善,但這件事上卻狠得讓大家心生恐懼。
最害怕的還是我。
我總覺得他們倆吵架是我的鍋。
我既害怕章鈺知道他們是因為我才吵架的。
但心里又忍不住暗自覺得爽。
更讓我驚呆了的是,晚上季云白來了我家。
我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但他此刻就站在我家的門口。
「我可以進去嗎?」他頂著一臉瘀青還在對我笑,「快痛死了。」
18
我嚴重懷疑我被季云白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大腦想的明明是:滾出去,我不會再幫你了。
可是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站在藥店幫他買藥,而他此刻躺在我的臥室,聽著我的歌,看著我的漫畫。
「被章添打了?」
「嗯。」
章添是護妹狂魔,季云白被打也不奇怪。
所以,他為什麼寧愿挨打也要去作呢?
他疼得輕輕地哼了一聲,「能不能對我溫柔點?」
「該。」
想到明天被打的可能就是我了,我下手更重了。
「你跟那個譚警官……」我沒忍住好奇。
「想知道什麼?」他笑著問我。
「你真的坐過牢嗎,坐了兩年?」
他有些詫異,但卻沒有慌,反而悠悠道:「差不多吧,怕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表現得如此平靜,我卻覺得他平靜之下是痛苦。
那種活著還不如死了的痛苦。
「你背上的傷,是誰弄的?」
給他涂藥時,我才發現他肩膀下面有十幾個煙頭燙傷的痕跡。
這種痕跡我很熟,我腿上也有幾個,我爸燙的。
「一個老師。」
老師?
我不敢再問了。
因為我感覺到他已經要崩潰了。
「最后一個問題。」
「你下午為什麼要去打籃球,還那麼拼命?」我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