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每天幫我寫作業,另外每周輔導我三節課,每節課不少于一個小時。怎麼樣,有問題麼?」
短短兩句話,把我這想跟人家單獨相處的心思展現得淋漓盡致。
果然,江知斐聽到這,眉頭極輕地皺了一下。
我加了把火,笑瞇瞇湊近,低聲:「那要不然,你以身相許,當我男朋友好了。」
江知斐下意識往后,拉開了和我之間的距離,眼底劃過一抹疏淡的冷意。
兩相權衡,他當然知道選哪個。
「好。周五到周日,每天晚上九點,自習室。」
……
我心滿意足。
然而好心情在到了班里以后戛然而止。
「你們不知道?昨天程嘉和江知斐告白被拒了!真搞笑,她也不照照鏡子,就她那樣的,江知斐能喜歡她?」
3
話音落下,幾個圍坐在一起的女生齊齊哄笑起來。
其中一個眼尖看到了我,臉色一變,慌張推了旁邊說話女生的胳膊。
她們的笑聲戛然而止,整個教室安靜得落針可聞。
「程、程嘉,你來啦?」
一個女生小聲說道,滿臉緊張。
哎。
可見我在這里真是惡名遠揚,什麼都不用說,往這一站就能把她們嚇成這樣。
我沒理她們,穿過走道來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懶散地將書包扔到了桌上。
砰。
教室里更安靜了。
「程嘉?班主任找你。」
一個男生站在教室門口喊了一聲。
我:「……」
淦!
怎麼忘了昨天堵了江知斐以后,就有人把這事兒告訴了老師,導致我后來直接上了主席臺檢討?
雖然我以前說不上是學霸,但一直也算得上安分守己,從沒惹過事兒。
想到即將面臨的疾風驟雨,我跨起了臉。
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迎面就碰上了江知斐。
他嘴角淤青的位置貼了個創可貼。
匆匆一眼,我就往辦公室方向去了,還明知故問:「她找我什麼事兒啊?」
那男生支支吾吾:「……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前腳剛離開,教室里重新躁動起來。
我回頭瞥了一眼,就看到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正站在江知斐身前。
很清純溫柔的那一款。
只一眼,我就知道那是女主:薛青青。
隱約間聽見她似乎輕聲問著什麼:「江知斐,你受傷了嗎?」
對于江知斐來說,薛青青就是他照入他灰暗人生的一縷光。
他甘愿為她付出一切,卻什麼也不求,只要她好。
就像現在——江知斐似乎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淡淡搖了搖頭。
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他都沒舍得告訴薛青青。
再想想我——
「程嘉,知道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辦公室里,年過四十的班主任臉色冷肅。
我搖頭。
班主任眉頭擰起,抬高了聲調價。
「有人舉報你昨天放學之后,帶人欺負江知斐,有沒有這回事兒?」
雖然有,但打死我也不能承認啊!
我硬著頭皮:「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程嘉!」
班主任的臉色更加難看,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狡辯!」
很顯然,她喊我過來不是為了詢問。
我說的話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也是,一個時常逃課鬧事小太妹的話,哪個老師都不會信。
「下周一升旗,你給我上去檢討!」
我掙扎了一下:「徐老師,我真的沒有。」
班主任冷笑了一聲:「不承認是吧?行,只要你能找人為你作證,我就信你!」
我:「……」
想象了一下那幾個非主流精神小弟站在辦公室為我作證的場景,我眼前就一陣發黑。
估計這次真是逃不過了。
我閉了閉眼,絕望地道:「……沒人能幫我證……」
篤篤。
敲門聲傳來。
一道疏淡清冷的嗓音傳來。
「徐老師。」
我驚愕回頭。
江知斐。
他黑眸平靜。
「我能為她作證。」
4
打我也想不到,關鍵時刻站出來幫我的,居然是江知斐。
但班主任聽到這話,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她看了我一眼,沖著江知斐揚聲道:
「知斐,如果你是被什麼人威脅了,不用擔心,學校和老師都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我:「……」
江知斐神色平靜地搖了搖頭:「沒有人威脅我。」
班主任又問:「那昨天放學以后,怎麼有同學說,看到你們在一塊?」
江知斐頓了下,解釋道:「是她有一些學習上的問題不太懂,想讓我有時間給她補補課。」
這下,班主任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什麼?」
她充滿懷疑地看向我。
其實換成任何一個老師,聽到這番話估計都覺得見了鬼了。
但江知斐都已經把臺階遞到這了,不下多不禮貌。
我隨便掰扯了一個借口,低下頭,語氣落寞:
「對。我爸媽最近鬧離婚,我想著要是我考得好了,他們一個高興,說不定就不離了。」
我的便宜爹媽,對不住了!
其實我這個爸是個暴發戶,后來發家娶了我媽,不圖別的,就圖她漂亮。
偏偏我媽后來生我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沒了。
所以倆人就我這麼一個女兒,寵得不得了,慣的沒樣。
班主任表情復雜,過了好半晌,才對江知斐道:
「幫助同學是好事,但快高考了,別耽誤了自己學習。
」
我也不生氣,畢竟我這成績,也沒什麼可耽誤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