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趁著大家無暇顧及我,我卷錢翻上東宮的墻頭,憑借著對地形的記憶,終于在一個小時后……
走出了我的院子。
誰能告訴我東宮怎麼這麼大啊!
我左轉右轉,好不容易走到花園,還以為終于找到出口,卻看見假山石后站著兩個黑影。
我躲在樹后,借著月光看見其中一人的臉。
是魏良娣。
此刻她正依偎在一個男子懷里,兩人你儂我儂,好不膩歪。
……
恍惚間,我腦中浮現了尉遲瀾那張臉。
腦子自動在他頭頂 P 上一頂綠帽。
尉遲瀾現在不管從哪個層面,都失去了作為男人的尊嚴。
我突然有些許愧疚。
「看什麼呢?」
身后有人問,我下意識感慨:「看社會哥后院著火。」
「好看嗎?」
「嘖,有點心疼。」
「這麼遠能看見嗎?」
「廢話,我又不瞎……」
我話說到一半,猛地回神轉頭。
只見尉遲瀾站在我身后,似笑非笑:「看來真不瞎。」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下意識就要叫出聲,被尉遲瀾捂住嘴,他把我按在樹后,靠得極近,低聲道:「你這雙裝瞎的眼睛,都看見什麼了?」
看見你頭頂有綠光,這我敢說嗎?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語氣危險:「說。」
我一時慌亂口不擇言:「你的胸肌,腹肌,肱二頭肌,肱三頭肌,背闊肌,還有腰下的小豬佩奇。」
尉遲瀾:「……」
他的手下意識一松:「小豬佩奇是什麼?」
我吞了口唾沫:「神獸,名佩奇。」
尉遲的目光越過我又掃向魏良娣那邊,已經沒人在了。
他看向我的神色晦暗不明:「把你剛剛看見的,爛在肚子里。」
我一個勁地點頭。
7.
太子有隱疾的消息不出半個月就傳遍朝堂,還有不少朝臣上書,隱晦地表示一個有隱疾的太子無法為皇家留下后代,希望皇帝再三考慮。
如今皇帝身體越來越差,幾個兒子也都在暗地里較著勁。
四皇子站隊尉遲瀾,三皇子站隊一母同胞的二皇子。
尉遲瀾隱疾的消息一放出來,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而導致朝堂動蕩的導火索,也就是本人,此時在院子里瑟瑟發抖。
我闖下這種禍尉遲瀾竟然沒殺我,只派人看著,免得我又跑了。
根據我多年看小說經驗,尉遲瀾一定沒事!
他故意露出破綻想要揪出有歹心的賊人,實現鏟除異己的計謀。
那天看到自己的良娣跟別人幽會,他還那麼淡定,像是早有預謀的樣子……
想到這里,我長松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哈,尉遲瀾的小伎倆都被我看破了。
結果我還沒笑夠就被人帶到尉遲瀾面前。
他坐在榻上一言不發。
我縮在墻角安靜如雞。
半晌,他終于開口:「你那天怎麼給我扎的針?」
我:「啊?」
尉遲瀾的表情很難受:「我……身體出了點問題,主要在下半身。」
……
不是哥們!你來真的啊!
這事情有點大。
這幾天尉遲瀾秘密召見了好些太醫都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太醫們集體甩鍋:誰扎壞的,誰治。
好家伙,怪不得不殺我,還指望我治病呢。
我后背冷汗直流,只能強裝鎮定。
「莫慌,我能治。」
尉遲瀾哦了一聲,上下打量我:「那就算算前面的賬吧,為什麼裝瞎?」
「天生就瞎,前兩天來東宮突然好了,殿下這里果真福澤深……」
「再給你一次機會。」
「為了保命。」
我低頭腦袋裝鵪鶉:「有些時候不該看的看到了只會惹禍上身。」
尉遲瀾沒說話,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好轉移話題:「這些都是小事,殿下的病要緊,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
尉遲瀾瞇起眼睛:「你說什麼?」
我聲音又輕了點:「三個月?」
「嗯?」
「三天?」
「嗯。」
……
回去路上我緩緩意識到。
這三天是治病期限嗎?呵,明明是我的大限。
8.
這三天我的精神狀況大概是——
第一天,瘋狂查醫書,找不到?沒關系,還有時間我可以!
第二天,毫無進展怎麼辦?跑路嗎?跑不掉啊大爺的!!!
第三天,殺就殺了吧,喬翹你記得,我要粉色骨灰盒……
最后期限前,我跑到尉遲瀾的酒窖大喝了一場。
喝多點,殺頭的時候不怕。
我拎著酒壺跌跌撞撞往回走,我又哭又笑一路,巡防護衛也沒人敢攔我,一不小心就橫沖直撞進了皇家浴池。
不巧,浴池里還有人。
一男一女依偎纏綿。
我趕緊捂住眼睛,轉過身打了個酒嗝:「騷凹瑞~」
轉過來才覺得不對勁,這不是魏良娣嗎?我酒醒了一半。
這事兒怎麼又被我碰上了啊!
我正想著怎麼圓,魏良娣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尹姑娘怎麼在這兒啊?還喝了好些酒。」
「我……」
「是找到了治療方法了?一時高興吧?」
我轉過頭一臉凝重:「你說得對。」
那男人已經不在了,魏良娣察覺我探查的視線,故作淡定地掩嘴輕笑了聲:「你是看見太子殿下了吧。殿下剛剛還在呢,有急事先走了,畢竟他現在……有這個心沒這個力,還希望尹姑娘明日不要讓大家失望。」
神特麼有這個心沒這個力。
你這麼說尉遲瀾他知道嗎?
我默默點頭:「我盡力。」
那人要是尉遲瀾我都跟她姓。
魏良娣沒再多說什麼,披上衣服走了,我也正要走,余光瞥見池邊放了一瓶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