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林商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阿商,我想回家。」
我不怎麼喜歡待在醫院,醫院總給我種壓抑的感覺。
「這個醫院離家里不遠,我們走回家吧。」
林商給我披好衣服,拉著我的手進私人電梯下。
電梯中兩人挨得很近時,總會覺得空間很狹小,甚至能聽見彼此撲通撲通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電梯終于到了,曖昧的氣氛也被打破。
聽著電梯外吵鬧的人聲,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是社恐啊!
我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待在人多的環境。
于是我拉著林商飛速溜出了醫院大廳。
此時街道上沒有多少人,我們很快就跑到家。
我和林商躺在沙發上,兩人都累得臉頰泛紅。
這個男人是真的好看,我再次感慨。
「乖乖,本來你被綁的那天想給你個驚喜的。」
「但因為這些事,只能延遲到今天。」
林商從衣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單膝跪地。
「染染我喜歡你,喜歡那個在煩悶夏日安慰我,陪我坐摩天輪的姐姐;喜歡那個愛吃燒烤愛打游戲容易臉紅的乖乖,能和我在一起嗎?」
怎麼這麼突然?
不過,我翹起嘴角應道,「能,我也……」
話還沒有說完,耳邊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噪音。
13
「23 號,23 號床病人醒了。」
我兩眼無神地望著向我走來的醫生。
「謝女士我們盡力了,林先生脊椎周圍多處嚴重損傷,四肢多處骨折,嚴重燒傷,林先生大概率會變成植物人醒不來了。」
「植物人?」我喃喃自語。
「謝女士你昏迷了好多天,還要再輸一瓶葡萄糖,護士馬上就來。」
醫生交代完就匆匆離去,偌大的病房重回原本的安靜。
我都想起來了。
穿書,交換世界都是假的。
哈,這麼離奇的事我居然也會相信。
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我自我欺騙的幻想。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因為幾件事就對另一個動心,除非他們本就是戀人。
我們小時候摩天輪初遇,大學時重逢,我們開始交往。
生活中的一件件小事使得我們對彼此動了心。
我社恐且沒有安全感,林商也給了我想要的安全感。
我曾無數次想過失去林商該怎麼辦。
但林商總會笑著拍拍我的頭。
「不會的,我不會扔下乖乖一個人,除非真的有什麼意外。」
「如果我真的出意外了,乖乖也一定要好好生活。」
我點頭答應了他。
那天打算乘車出去玩,一輛貨車突然從拐角處出現,直直撞向了我們。
曾經我以為出意外了,自己會崩潰大哭。
但真到了這一刻,我心里空落落的,腦中亂得很,根本沒有心思再想其他的。
鼻子也莫名其妙地發酸,又哭不出來。
這種狀態持續了好多天。
林商從急診科出來了,終于能見到他了。
看著躺在病床上戴著呼吸器的人,我腦中也不再那麼亂。
我輕握住林商的手,吻了下他的側臉,向他承諾。
「我會好好生活的,你也要答應我早點醒。」
14
兩年后。
「又是謝女士來看望她男朋友嗎?」
「嗯,這兩年來謝女士來的次數是真的多。」
「正常人的男朋友變成植物人應該都是想著分手離開,但謝女士卻還在期待男朋友恢復。」
「真是深情啊。」
兩個小護士一見我看向她們,就都不再說話了。
我收回目光,左拐右拐走向那個我來過無數次的療養院 706 房間。
屋內有些暗,我拉開窗簾,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兩年過去了,林商一點都沒變。
外表,身體狀況都是如此。
但因為長時間不曬太陽,皮膚變得更加蒼白。
「兩年了,林商。」
「我聽你的話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醒?」
曾經那個缺少安全感的社恐女孩將愛人當成自己的精神支柱,為此好好生活。
但那個曾和她坐摩天輪的小孩再也沒能醒來,那個小孩還是食言了。
「林商你這個騙子,我討厭你。」
(全文完)
作者署名:一只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