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叫他回來,我拒絕了。
我只借了他的手機給父母打了電話,哭著和他們講了我被拋下的事。
電話那頭的爸媽氣得臟話連篇,老兩口一輩子和善,從不與人為難,這次直嚷嚷著叫家中小輩打上門。
我哭到失聲。
警察們一直把我送下高速,和我父母碰頭才走。
3
客廳里聞訊趕來的長輩們坐了一圈,其中大伯脾氣最暴躁。
他已經不帶重復地罵了十幾分鐘,給他的三個兒子分別去了電話,叫他們趕緊回來給我撐腰。
爸爸沒阻止,媽媽也沒說軟話。
全家上下連親帶故的長輩十幾個,很快家里到處都是年輕的大小伙子。
就連八九歲的堂弟也舉著手,說要帶他的弟兄替我討回公道。
我破涕而笑,推推他的腦門叫他先把寒假作業寫完再說。
坐在我房間的幾個堂姐表妹心疼死我了,叫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趙肅。
我笑了。
「放過,當然要放過,等民政局上班了我就和他離婚。」
「啊?」
她們沒想過我會這麼說,但轉念一想卻十分支持我,有些痛苦非同性不能體會。
大表姐輕輕地抱著我,和我說能體會被丟高速上的那種無助,她說無論怎麼樣,她永遠站在我這邊。
此時已經是晚上 11 點多了,我借了爸媽的充電器給手機充電,等順利開機后,我看見了趙肅的未接電話。
可笑的是我打了那麼多過去,直到如今他才回了一個。
之后就是微信上發的一句【你去哪了?】,除此之外再無多余的詢問。
看著他輕描淡寫的那句話,我火冒三丈,掐得手機咯吱作響。
我去哪了?
我去你墳頭蹦迪了!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是趙肅打來的。
恰好這時媽媽打開房門叫我吃宵夜,見是趙肅的電話,冷笑一聲點了免提,拿去了客廳。
「喂,琴琴啊,你跑哪去了!」
煙霧繚繞的客廳里坐滿了五大三粗的李家男人,大家默契地沒有說話,抽著煙,打算聽一聽電話里的趙肅怎麼胡說八道。
「不是我說你,動不動就生氣給我甩臉色,現在還玩失蹤,你夠了沒有!」
「你說誰家的媳婦是你這個樣子,一天到晚只想著娘家,不顧自己小家死活。」
「你這種行為在我老家這邊,被人指著鼻子罵都是輕的!」
「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趕快回來,我在 xxx 路的那條高速下邊等你。」
說完這句他像是要掛斷的意思,我爸眉毛一挑開口了:
「你什麼意思,把我女兒甩高速上還理直氣壯地指責她?你媽生你的時候怎麼就沒因為你臉大難產呢!」
「……爸?」
趙肅的口吻立即變了,慌張又無措,一個「爸」字都哆嗦了一下。
「爸什麼爸,我沒你這麼臉大的女婿,一邊去!」
「不是啊爸,你……你聽我說,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琴琴和你說的時候肯定添油加醋了,其實……」
「我女兒什麼品性我自己不清楚,要你在這抹黑?你這麼欺負她,是當我李家沒人是吧!」
媽媽也咆哮起來:
「老娘放心尖上疼的孩子,叫你這麼個犢子隨意欺辱,你給老娘等著,老娘馬上去找你媽問問,看看是不是一家都這種狗東西!」
「媽……不是……我……」
老兩口的齊聲咆哮威力很大,電話那頭的趙肅結結巴巴的,說什麼都無力。
我靠著墻冷靜地聽著,發現電話里除了趙肅的聲音外,還有一道蒼老的女聲。
「爸媽……」
我不動神色地拉著他們,叫他們冷靜一下。
只聽見趙肅一個勁道歉的背后,是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指揮聲。
她說:「你看看你弄得,叫你要沉住氣沉住氣你不聽,現在好了啊,操之過急,看你怎麼辦!」
4
驅車前往趙肅家時,我在車上想了良久。
要知道我們結婚才不到半年,第一次新年就扯出這麼大的窟窿,到底是趙肅太垃圾,還是我這婆婆指導水平不夠?
居然讓我就這麼識破了他們這一家子的奸計。
同車的媽媽卻不是這麼想:
「你也就是運氣好而已,趙肅就是看你平時太溫柔了,賭你不敢大鬧讓我們知道。」
「你還記得他電話里第一句話是什麼嗎,他叫你麻利地收拾情緒滾回去……」
說到這她白眼一翻:
「年前回一趟娘家都不樂意,他打的什麼算盤,二愣子在俄羅斯都聽見了!」
「怎麼說?」
我虛心請教:「媽你教教我,等會下車堵門我好叉腰罵!」
「無非就是家里少了個不要錢的保姆,把他那嬌弱不能自理的老母親給累到了。」
「你想想年前一大家子都回來了,家里的盤子碗筷誰洗?窗戶柜子吊頂誰擦?」
這話點醒了我,我忽然想起買禮物時,趙肅默不吭聲在停車場抽煙的畫面。
打那時起他就不樂意了吧,不然不會連陪我逛超市都不肯,讓我獨自拎那麼多東西到處找車。
「真狠啊!」
我咬著牙罵了一句:「狼心狗肺的玩意!」
「等會砸門的時候你躲后邊一點。
」
開車的爸爸插了句嘴:
「估摸著他們家不會善罷甘休,你不要往前站,萬事有你伯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