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他朝我擺了擺手:「回家去吧,天色不早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鬼使神差喊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白臨川。」
3
我熬了好幾夜,終于趕在白臨川生辰之前把東西繡完了。
「金金你看!」
我舉著帕子,一臉興奮。
「呀,這螃蟹繡得真好!」金金驚呼一聲,「只是,小姐你怎麼繡了一只黃色的螃蟹?」
我嘴角抽了抽,一把將帕子奪了回來:「這是菊花。」
金金:「……」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哈哈哈。」金金訕笑一聲,「仔細瞧瞧,也挺像的。」
我沒再理她,自顧自地把帕子給疊好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了盒子里。
盒子里是我從書法大師方培手中求了好久才求來的一幅字。
……
白臨川生辰那天,我早早地就起來了。
金金給我梳了好看的頭發,我穿上了我最喜歡的一套勁裝。
回到京城這麼多年,我實在是穿不慣女子的廣袖長裙。
「金金,拿上禮物,我們去白府。」
我連走路都帶著風。
金金在后面小跑著追上來:「小姐慢點,白公子跑不了,您不必這般著急!」
我勾了勾嘴角,走得更快了。
白臨川是跑不了,可京城貴女們可人人都長了腳的。
他是白太傅長孫,是京城世家公子典范,霽月光風,天下無雙。
看上他的怎麼可能只我一個?
4
我去到白府時,還沒有人到。
小廝認得我,徑直就把我領到了白臨川的院子里。
白臨川正在下棋。
自己跟自己。
我抱著盒子跑了過去:
「白臨川,生辰快樂。」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來得倒是早。」
我把盒子放在他跟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打開瞧瞧?」
他執著白子的手一頓:「待會再看也不遲。
」
他的視線落在我搭在盒子上的手上,看了一眼便皺了眉:「手指怎麼弄的?」
我下意識縮回了手。
舞刀弄槍這麼多年,我的手本來就不太好看,眼下更是不堪入目。
我訕笑道:「我畢竟是個姑娘,在家學了點女紅。」
他落下一子,語氣平靜:「沒人要求姑娘一定得學女紅,你若不喜歡便不學。」
我直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這玩意真不是一般人學得來的。
我坐在白臨川面前等了一會兒,他絲毫沒有打開盒子的意思。
他不著急,我倒是先急了。
盒子被我一把掀開,我邀功似的撐著頭看他:「方培大師的一幅字,你肯定喜歡。」
白臨川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被我精準地捕捉到了。
他的喜好,我向來最是清楚。
他只多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盒子,我欲言又止。
最底下是我繡了好幾晚的帕子,他連看也沒看到。
「多謝。」
我心里那一丁點的失落瞬間一掃而空,我朝他笑:「怎麼謝啊?」
他愣了一下:「什麼?」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要不,你娶我吧。」
白臨川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唐元歌,你是個姑娘。」
是啊,我是個姑娘,京城的姑娘大抵沒有我這般臉皮厚的,也沒有敢這麼逗白臨川的。
我看著他微紅的耳朵,心里格外愉悅。
這人真是不禁逗。
「好好好,逗你玩的。」我笑笑,「你的院子太悶了,我去前廳玩了。」
我也向來知道適可而止。
畢竟,在逗白臨川的這件事上,我是栽過跟頭的。
有一次逗得狠了,這人整整半個月沒有理我。
后果太嚴重。
我可承擔不起。
5
前廳此時來了不少人了。
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子弟基本都到了。
我坐在角落看著池塘錦鯉發了會呆。
我爹前些日子帶兵去西陽了,算算日子也該到了,也不知道前線戰況怎麼樣?
……
正想著事呢,身后猛地被人撞了一下。
幸虧我身手敏捷,直接攀住一旁的假山石,借力穩穩落地。
「哎呀,沒瞧見你,實在是抱歉。」
這人是許賀的妹妹,許瑩瑩。
那麼多覬覦白臨川的京城貴女,就數她心眼最多!
這人前世一定是個蓮藕!
她眨了眨眼睛,神色委屈:「唐姐姐應該不會怪我的吧?」
我抽了抽嘴角:「咱倆一般大,叫誰姐姐呢?
「還有,我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你沒看見?
「這麼寬的一條道你也沒看見?偏偏往我身上撞,許瑩瑩,你眼瞎嗎?」
許是很少跟我這種人吵架,她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紅,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不過她的道行還是有的,沒過多久就冷靜下來了:
「唐姐姐果然同大家所說的一樣,我不過無心之失,你怎麼這般咄咄逼人?」
我:「……」
要死啊,你還委屈上了。
我沒說話,直接走到她身旁。
許瑩瑩驚疑不定地看著我。
我側頭對她笑笑,然后推了她一把。
力道控制得很精準,跟她方才撞我時一模一樣。
許瑩瑩可不會武,她驚叫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池子里跌去——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竄出一道身影,一把將許瑩瑩拽了回來。
我看著許賀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挑了眉。
「唐元歌!你放肆!」
我掏了掏耳朵:「我怎麼放肆了?只許你妹妹沒看見,不許我不小心啊?」
他喝道:「你這是不小心?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無所謂道:「我覺得她也是故意的。」
許賀黑了臉:「我妹妹從小體弱,今日落了水怕是要大病一場,唐元歌你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