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逸是我們學校的校草,還是我的初中同桌,他跟我以及張凝早就認識了。
原本他跟我很要好,我甚至想過嫁給他,但我逐漸看不見后,他就沒有理會過我了,每次看見我被欺霸都當做沒看見。
甚至有次我去告狀,說江楚逸看見我了,但老師叫來江楚逸后,他一口否了,讓我不要亂說。
那之后我徹底明白了。
「張凝,我在這里……我也...!」江楚逸不知道在哪兒呼喊。
聽見他跟張凝鴛鴦一樣的相互嚎,我心里不知為何涌起了一股快意。
最好你們都看不到了!
稍微冷靜了一下,我摘下了助視器,想擦擦汗。
結果一摘下我愣住了,因為面前的場景前所未有的清晰!
亂的人群、地上的水、倒下的書桌,就連黑板左下角的值日生名字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難以置信,使勁兒揉揉再看,真的一清二楚!
看向窗外,我看見遠處校道上一些學生張開雙手摸索著走路,嘴里也在呼喊。
我還看見對面行政樓最高層的辦公室窗戶開,校長抓著窗戶大聲喊人。
眨眨眼,我才察覺到自己的眼有點養。
應該早就在癢了,只是我剛才忽略了。
我顧不得別人了,趕緊掏出小鏡子看看自己。
這一看我又呆了。
我的眼本來差不多完了,沒有任何神采。
但現在,又大又亮,炯炯有神,比我以前還要亮!
「江楚逸……抱我抱我……」前排,張凝找到了江楚逸,緊緊摟住。
江楚逸抱緊她一邊安慰:「沒事的,別怕,別怕。」
我看著他們,又看著滿地嚎的同學,愣愣出神。
4.
我著實呆住了。
所有人都看不到了,我卻恢復了?
眼看著張凝和江楚逸兩個人互訴,我不信也得信。
他們真的看不到了!
我再次揉揉,將整個教室的狀況盡收眼底。
這次并未有過多的想法了,反而有種興奮。
我不是什麼惡,但長久以來的欺霸讓我心中積了無數的怨,我做不到以德對怨。
不多時,叫聲開始弱了,因為大家要麼暈了,要麼沒感覺了。
但不管是怎麼了,反正都看不到了!
「誰來幫幫我們……」張凝扶著課桌站起來
所有人都差不多一個樣子,可怖至極。
「老師在哪里?快叫老師啊!」一個顫顫巍巍的女生扶著墻走動,結果碰到了門上。
「用水洗洗,我不要這樣啊!」門口一個男生用礦泉水沖洗自己。
「還有誰能看見嗎?幫我們上報啊!」張凝又發話了,她不敢走動,嘶啞地說著。
我能看見,但我沒出聲。
張凝便自己摸索著找出手機撥電話,可惜怎麼也不通。
「我應該沒有按錯了 110,110 完全不通,網絡可能沒有了。」張凝聲音嘶啞著。
江楚逸沉聲道:「都不要慌,越慌越亂,我們大家等待就行了,也不要亂跑,免得摔了。」
「對,都穩住!」張凝自我慰,也讓眾人冷靜了一些。
我看著她和同學們,沒有一絲感覺。
班上的四十多個同學,要麼曾經跟著張凝欺霸過我,要麼一直保持沉默當看客。
所以,我現在當個看客很合理。
張凝卻又開口:「梁希呢?你沒了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冷沉沉地看她:「干什麼?」
「你沒事啊?那就好,你去老師辦公室看看,必須聯系上老師!」張凝施令。
她在中反倒像個女武神——面對我,她一向這樣,仿佛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我笑了,諷地笑了。
「不去。」我一口回絕。
張凝愣了一下,估計沒料到我這麼大膽。
她當場說我:「你不去誰去?就你有經驗,你有什麼區別?我們大家可沒有看不到的經驗!」
「梁希,你比較能適應看不見吧?能不能去找找老師?」江楚逸也適時開口,還挺溫柔。
可惜我看得反胃。
「我已經完全適應看不見了」我笑了一聲。
「那你快去找老師,墨跡什麼!」張凝不耐地說我。
一些同學也催,把我當希望了。
「不好意思,我有事。」我拿了自己的書包,轉身就走。
張凝:「梁希,你什麼意思?你要去哪里?我聽見你腳步聲了!」
我理都不理,走出教室,走向樓梯。
「梁希,你怎麼走那麼快,你是不是沒事?」張凝大聲問,「你沒事竟然不幫我們,你等著,看我怎麼整你!」
我止步,戾氣滋生。
整我?好熟悉的話啊。
我現在急著走是想到我爸和我姑姑了,如果他們也看不到了,肯定很需要我,所以我要去找他們。
張凝的話卻讓我停了下來。
我轉身看她,宛如太陽底下的老鷹看著暗中扭動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