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飄今天來和我上班的話,一定會極力阻止我。
可惜它不在。
我接受了游楊的道歉。
一下午,游楊就這樣待在公司樓下的會客室里。
老板看他很滿意。
尤其是聽說游楊在港口管理部門工作,負責進出口貿易的時候,老板看他更加滿意了。
……這奇怪的帶男朋友見家長的氛圍是什麼啊喂!
下班后,游楊說要帶我去吃一家大排檔。
「其實有點怕你會不喜歡,」游楊發動汽車,偏過頭看我,「但是我覺得一直維持表面上的禮貌沒什麼意義。畢竟那家大排檔我從沒跟別人說起過,你是第一個哦。」
我徹底淪陷在游楊的溫柔中了。
媽媽謝謝你給我找的那些豬頭三,如果不是他們我還碰不到游楊。
媽媽謝謝你生我。
我滿口答應,然后就和游楊出現在了大排檔的桌上。
矜持起見,我滴酒不沾。
笑話,人家放開自我,不代表我也得放開自我。
要是被他知道我啤酒半打下去都不帶打嗝的,那真就太不禮貌了。
就在我們吃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游楊突然向我靠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孩子跟你姓。」我不假思索。
游楊笑了,眼睛亮亮的。
「我想知道,半個月前,你——是不是去了青山火葬場?」
10
果真,男人只有進了盒里才老實。
此刻的我,坐在游楊的跑車里,如坐針氈。
「——既然你沒有什麼印象了,那我幫你回憶回憶好了。」
「——周六早上十點半,你從青山火葬場取走了一個骨灰盒。」
「——骨灰盒上沒有任何姓名和照片,對不對?」
「——我猜你只是拿錯了,沒有關系,等會我們去取回來就行。
」
呵。
直覺告訴我,當然不行。
雖然不知道游楊接近我什麼目的,但很顯然,他不是圖我這個人來的。
畢竟我要錢沒錢,要色沒色,還替前男友還著網貸。
可他要那個骨灰盒干嗎呢?
我想起家里的笨蛋阿飄。
那個傻家伙,沒準還在看苦情韓劇連連在罵「阿西吧」呢。
它身上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但我不能驚動游楊,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開始演戲。
此處演技參照浩存女士,請自行腦補。
「嗯……你一說,好像是有那麼回事……」我故作嬌羞,「但也好像不是……」
游楊沒有繼續說話,一副將我拿捏住了的表情。
「你別怕!」他專心開車,「我只是想把那個骨灰壇取回來,不會傷害你的。」
游楊露出了一個刻意溫柔的表情。
可他越溫柔,我就越覺得恐懼。
下了車后,我幾乎是被游楊押著回到家的。
門一打開,我明顯感覺到游楊擒著我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
「你家這麼冷嗎?」他嘟噥一句,「跟鬧鬼似的……」
當然了,白癡。
鬼現在就跟你臉對臉地瞪著你呢。
萬幸,游楊看不見這個傻鬼。
「嗯……我家采光比較差,冷。」我繼續演戲,「我現在幫你去拿?」
游楊的表情很謹慎:「我們一起。」
他跟著我的步子亦步亦趨,我倆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電視柜挪去。
我知道,他這是為了防止我拿到東西防身。
阿飄在旁邊的表情正在飛速變換。
從「這是什麼情趣嗎?」到「哎你怎麼了?」到「他在威脅你?」到「我就說吧大兄弟!」。
我瞪它一眼。
叫你看戲!
你的小盒都要被人抱走了!
阿飄又繞著游楊飛了兩圈。
我看見游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阿飄使眼色:「他是不是有所意圖才靠近你?」
我發泄似地點了點頭,表情憤恨。
廢話啊!
阿飄有點著急,使眼色:「那你需要我怎麼幫忙?嚇他嗎?還是給他使絆子?」
我示意它不要打草驚蛇。
「跟你說了男人不可靠你不信,這安全防范意識是一點都沒有啊。」它失望地使眼色。
我瞪它:「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你可以講話的?」
阿飄嘿嘿一笑,撓頭:「哎呀,太緊張,忘記了。」
游楊問:「你怎麼了?」
「嗯……冷到哆嗦了。」我面不改色地說謊。
他輕而易舉地捧起了那個骨灰盒:「東西都在里面了?」
我連忙點頭,眼神格外清澈:「我拿回來就沒打開過。」
游楊滿意地露出了微笑。
「可可可可以放了我嗎?」我結結巴巴地問。
阿飄在旁邊搖頭,表情似乎是在譴責我拙劣的演技。
「不好意思,我可能還要借用一下你。」游楊說完,就用一個黑色布袋套住了我的頭。
等等,你從哪里掏出來這麼個玩意兒的啊?
阿飄這時終于著急了:「喂,你就這麼跟他走了?!要不要我報警啊?」
……你報警有什麼用啊!
你是阿飄啊!
你會嚇到警察叔叔的啊!
于是我又搖了搖頭:「靜觀其變。」
下一秒,我就在阿飄一連串的「哎哎哎」里被押出了門。
11
夜晚的港口有一點冷。
但我的心更冷。
天選倒霉蛋,無敵社畜人,明天還要上班。
今天晚上還被綁架。
游楊,但凡你是個有良知的反派——
你能不能在我上班時間綁架我啊!
這樣就可以算工傷了啊!
被占用了休息時間的我正在考慮能不能談個判。
「那個……」還沒等我說出打工人的樸素訴求,頭上的黑布袋就被摘掉了。
游楊手里拿著一把刀,向我揮了揮:「不要想著逃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