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過去,畫像上少女眉眼帶笑,不正是我嗎?
我一張張翻著看,全是我。
有我翻墻出林府的,有我被爹罰跪的,有我在窗前長吁短嘆的,有我在荷花池邊喂魚的。
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這般生動的時候。
紙張有些泛舊了,除卻上面被某個還不懂事的小子摁上的小手印,就沒有其他污漬了,保存的很好。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了我這麼久。
「看什麼呢?」宋策安從外面進來,他瞥見我手里的畫,輕咳一聲,「隨手畫的。」
「隨手畫畫了這麼多?」
宋策安只是笑,沒說話。
我轉身攬住他腰,「宋策安,有一句話我好像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
「你從來就不是別人的替身。」
你就是你,唯一的宋策安。
-正文完-
宋策安番外
第一次見林輕鸞,是在中秋宴上,皇宮一處茅廁里。
我正在系褲帶,闖進了名女子,我是聽見了腳步聲的,可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是位姑娘。
那姑娘見到我登時就愣住了,臉上似打翻了五彩顏料。
更另我沒想到的,她羞的臉都紅了,居然沒出去,反而大步邁了進來,一腳踹向我,那樣子,仿佛和我有殺父之仇。
我被踹的觸不及防,那姑娘力道好生大,倒沒被她踹進去,就是險些被踹的不舉。
等我出去時,哪還見的著那姑娘的人影。
我回府后,便畫了她的畫像,讓我侍衛暗中去尋。
原來,她是林府嫡女,林輕鸞。
老實說,我一個大男子,自是不屑和她一個小姑娘計較的,無非也只是想嚇嚇她而已。
侍衛會錯了意,以為我看上人家姑娘了,很是賣力的把林輕鸞的事畫成小冊子送到我面前。
有她翻墻偷溜出府,技術又不大好,摔了個屁股蹲的事。
有她看話本子被林大夫發現,被罰跪的事。
有她被男子當街表白,委婉拒絕人家公子心意的事。
有她時常愛去明月樓的事。
我知道,她喜歡吃肉,喜辣,也吃甜的,可不喜太膩。
我知道她喜歡淡色的衣裳,不過興致好了,穿一身紅衣也不是沒有的事。
她活的很恣意,純良卻帶著一點鋒芒,活潑又不惹人厭煩,好似有些沒心沒肺,關鍵時刻又很清楚。
是個有趣又鮮活的女子。
侍衛一直給我搜羅,我看了足足三個月畫冊。
我不知,是何時喜歡上她的。
許是那一日,她去明月樓吃飯,忘記了帶銀子,我替她付了。
又許是那一日,她想買個時興的話本子,卻被搶購一空,我讓侍衛給她尋了一些,讓掌柜的賣給她。
又許是那一日, 我半夜三更去到林府門外,撞見偷溜玩的她正在鉆狗洞。
她不知道,林老爺拎著根棍子,就在狗洞那邊等著她呢,我不忍她受罰,否則又要跪一晚上,我引開了林老爺。
又許是那一日,她撞上了我的馬車,那一雙純澈的眼睛。
我想下馬車,可宮里來了圣旨,皇兄急召我入宮,有緊要的事,她還是沒能見到我。
等我接了圣旨離了京城平亂,再回來后,已經是六個月后的事了。
我沒忍住,回京第一件事,不是入宮,是去了林府,我想見她,可她沒在。
我想,等我忙完邊境叛亂的事,我就去提親,讓她當我的王妃。
可等我處理好一切,我發現她身邊有了別的男子。
那是一個和我長相相似的男子。
我見過她最燦爛的笑容,是對他的。
我見過她最幸福的模樣,是對他的。
我見過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是對他的。
我見過她滿心期待的繡嫁衣,是對他的。
她的繡工可真丑,她可真笨,扎了那麼多次手指頭,卻樂此不疲。
我想,若我早一步,如今她在繡的,是不是就是我們的嫁衣了?
我其實是可以用強權的,可我到底舍不得勉強了她。
可有一天,那個男子違背了他們的諾言,他成了駙馬。
那一刻,不管我再怎麼粉飾,都掩飾不住我內心的竊喜,我私心的覺得,我有機會了。
可等我找到她,卻是她醉酒澆愁的樣子。
她如此難過,我心如刀割。
我沒忍住,在她面前出現了,她醉的太厲害了,她把我認成了他。
我永遠都記得,她抱著我,一遍遍問為什麼的時候。
她眼底不再有光了。
那些日子,我夜夜在她屋頂,等她屋里的蠟燭滅了,才斂一身寒氣回去。
她又和以前一樣了。
可我知道,她心里永遠有一道愈合不了的疤。
那日宮宴,我知道她在,我去了。
我看著她,她掩飾的很好,看見長寧和顧長卿那一刻,她情緒變了,她借故離開了宴席,我跟了出去。
那是第一次,我們見面,準確的來說,是她第一次見我。
我清楚的從她眼里看見了震驚。
她把我認成他了。
我對她說,「駙馬爺來了,你不去看看?」
說來實在可笑,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麼,或許期待一句她說不去吧?
不過這丫頭嘴一點都不饒人,竟然說顧長卿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我不生氣,我慶幸,她不怕我。
畢竟這些年,我在外面都是不近女色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