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是說她從娘胎里就想弄死我嗎?現在我先把她弄死了!」
3
我沒想到自己還能再醒過來,手機一直在響。
我下意識接起。
趙飛岸的聲音從里面傳出:「小姑,我被幾個高年級的堵在水泥樓這邊,他們要打我,你能來救我嗎?」
我寒毛倒立,飛速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我居然重生回了被推下樓那一天!
手機里,趙飛岸的聲音不斷傳來,我克制著滔天的恨意:「好啊,我馬上就來救你。」
「我等你來!」
趙飛岸的求助帶著詭異的興奮,前世我居然完全沒聽出來,再經歷一遍,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掛了電話,我立刻去廚房跟正在給兒子燉雞湯的嫂子說:「嫂子,岸岸說他被人堵在水泥大樓那里了,你趕緊去看看。」
「怎麼回事?誰敢害我兒子我跟他拼命!」
嫂子齊秀一聽,匆匆忙忙解了圍裙。
外頭太陽很大,我在她出門前特意說:「嫂子,太陽這麼曬,你穿我那件防曬衣去吧,就是那件六百的防曬衣,你不是一直想試試嗎?」
前幾年,哥嫂給趙飛岸這個好兒子收拾爛攤子賠了幾十萬進去,現在齊秀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每次看到我穿好看的衣服都會特意問多少錢,一聽是六七百,就會一邊嘟囔我亂花錢一邊忍不住上手摸那些衣服的布料。
她巴不得我把錢都奉獻給她老公和兒子,在她看來,我這個未出嫁的妹妹就該給哥哥養家。
重來一回,我已經把她的心思看透了。
果然一聽那件防曬衣那麼貴,她立刻折返回來,一邊說我終于懂事了一邊把我常穿的防曬衣穿在身上。
我看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身影,冷笑。
趙飛岸要是失手把他親媽推下樓,那就是這對母子的報應。
自己種的因,就自己去嘗果吧!這一世,我會尊重這一家子的命運,絕不多管閑事!
半個小時不到,村口的小李就跑過來大喊:「不好了!水泥樓那邊出事了!有人掉下去了!」
我佯裝慌張,步伐輕快地趕去水泥大樓,就見水泥樓下那一堆沙子上面有血溢出來,上面躺著一個人。
我湊近了看,瞳孔劇縮!
怎麼回事?被推下樓的人居然不是嫂子!而是——
4
躺在沙堆上的是一個少女,少女身上的校服沾滿了血污,她的右眼上有一道堪稱毀容的傷疤。
我心底一沉,怎麼會這樣?墜樓的人怎麼會變成了她?
前世我墜樓時直接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當場內臟破裂救無可救。
少女比我幸運,她掉在沙堆上,柔軟的沙子接住了她的身體,保住了她的性命。
「你看她的褲子,一定是被那個了。」
人群里傳出一道刺耳的男性聲音,我沒找到來源,但經他提醒,我才留意到女孩的校褲被扯下大半,褲子上有新鮮的血跡。
我渾身惡寒,她墜樓前是不是還遭遇過別的羞辱?
我爬上沙堆,脫了身上的外套蓋在女孩下半身,怕她身上有骨折不敢輕易挪動。
女孩的眼睛還茫然地睜著,我不知道能為她做些什麼,只能抬起手扶住女孩的額頭,輕聲告訴她:
「別怕,姐姐在這。」
我循著她的視線掃視頂樓,沒有趙飛岸的身影,連嫂子都不見蹤跡。
5
警車和救護車陸續趕來,醫生把女孩送去急救時,我跟著上了救護車。
主治醫生一邊搶救一邊問我:「傷者叫什麼名字?」
「李可宜。」
是小學時被趙飛岸用鞭炮炸壞一只眼的那個貧困女學生。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棟樓里,為什麼會代替我被推下樓摔得渾身是血!
在急診室外等了三個小時,主治醫生才出來:「傷者是你的?」
「我妹妹。」我脫口而出。
醫生嘆息一聲:「你妹妹摔到了頭,全身十處骨折,搶救之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有概率變成植物人陷入昏迷。」
我慶幸她還能活著,急切地問:「那她褲子上的血跡?」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別急,那上面的血是生理期出血,她身上沒有遭遇過虐待的痕跡。」
主治醫生若有所思:「如果有,一定會留下精液,反而能找到害她的兇手,現在她人陷入昏迷,沒法指認,要找出兇手,恐怕很難。」
這時,一個渾身酒氣的中年男人闖了進來,嚷嚷著要看女兒。
我一眼認出這是李可宜的繼父李老四。
當年哥嫂給李可宜的眼睛賠錢時,我了解過這孩子的家境,跟著母親改嫁到酒鬼家里,母親因病早亡,李可宜就跟在繼父身邊寄人籬下,食不果腹,連生理期的護理用品都買不起。
當年賠償二十萬后,法院還判哥嫂每月給李可宜五百元的生活費,趙飛岸這才沒有進少管所。
算算日子,也就是月初這幾天,趙飛岸該給李可宜錢了。
李老四看到女兒重傷昏迷,立刻問醫生這能賠多少錢,醫生告訴他兇手還在調查,李可宜的醫藥費還要結清。
李老四一聽不僅沒錢拿還要給醫院錢,立刻借酒裝醉走了,還嚷嚷著:「又不是我的種,我管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