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站在那里的人冷笑一聲,「最好笑的是,他連頭發都沒掉一根,立刻就有人出來制服了襲擊你的人。」
果然,跟錯了老板是混不到飯吃的。
「還有一件事,你說巧不巧,我那天問了所有隊里的兄弟,你、我、還有所有人,全都是 RH 陰性血。」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每次集體體檢時,老板所強調的:每個人的身體信息都要絕對保密,不允許告訴任何人,包括隊友。我曾經一直以為老板是在提防內鬼泄露弱點,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顯而易見的「巧合」。
「可老板本人不是熊貓血。」江吟冷哼一聲,「他的家人也不是。近些年他所有的行程我都查了一遍,他每年都會去一家財團的老總那里。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利益之下的長期合作也不是沒可能,但你說多巧,那位老總的兒子,有心臟病。」
那一瞬間,我這個心都丟了的人,也猝然感受到了心漏一拍的滋味。
「我拿槍逼著那人的私人醫生拿到了體檢報告,也是 RH 陰性。只是可惜,找不到配型的數據。」
「我確實沒證據。但有沒有證據又怎麼樣。」江吟眼里漫上些暗沉的情緒,笑的輕快而坦然,「和這事沾邊的人,誰都別想活。」
他那樣的表情屬實讓我感到陌生。
我記憶里的江吟,雖然沉默寡言有之,性格孤僻有之,嫉惡如仇有之,可是這樣全都得死的心態,我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我并沒有什麼極度的恨或怕。也許是因為心臟如今接受的不是我的情緒,聽到這樣的猜測,將我死的前因后果串成線后,也只是一些原來如此的大徹大悟而已,要說報仇,似乎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人都毫無生氣的躺在那了,還能有什麼辦法。要去一刀捅了那個接替我活下去的人嗎?
我平靜且古怪的又摸了摸胸口,竟然替江吟覺得不值得。
他該繼續好好生活下去的,為了我所謂的真正死因奔波至此,甚至罔顧倫常志向,的確不值得。
「你怎麼這麼安靜?」
也許是我沉默了太久,江吟有些按捺不住的在屋子里尋找著我的蹤跡。
「我不過是被迫搶了你一個優秀學生發言,尚且被你記恨至今,怎麼如今有人搶了你生的機會,搶了你的心臟,你都能這麼平靜?」
我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或者說千言萬語如今也表述不出十分之一,在江吟的手機里胡亂切著歌,最后在一首《let it go》上面停了許久。
江吟神色莫名的暫停了下來,眼里還帶著點晦暗不明的復雜心緒,停了許久后才輕輕叩了叩桌面,「也是,你從來只對我斤斤計較。」
14
江吟帶著我上了路。
說實話我實在佩服他的心理素質,自從知道我必須要和我的尸體綁定在一起后,他就面色不改的扛著我筆直僵硬的身軀,塞進了車后座,甚至不知道從哪拎了一個枕頭一條被,把我蓋的格外安詳。
如果不看我那腫脹成兩倍大的可怖面容,和已經要腐爛成湯的面部的話。
我自己看著滲人,哆嗦著坐到了車前座,竟有一種詭異的羞恥感。
實在是太丑了。叫江吟看見我這幅惡心的模樣,屬實讓人羞愧難當,但是人死后卻都是一個模樣,就算是頂天大美女死后和我也沒什麼分別,看不出什麼美丑來。
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我安詳的點開了一首《丑八怪》。
又續了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溫柔》。
江吟那一直緊繃著的面容便緩和了一點,像是輕輕笑了一下,又斜睨了后座一眼,「嫌自己丑?」
「其實你也不用嫌。」他淡淡的打開車窗一條縫,「我估摸著你一個鬼大概已經沒了五感,也就感覺不到,否則你放的肯定不是這種歌。」
「現在的你不僅丑,還很臭。」
我全身都僵住了。
笑死,我好像確實忘了,我人都要淌湯了,那味道該有多惡心。
我絕望的抬頭看天,不敢再看江吟的表情,而他好像心情不錯,因為他調了一首歌,叫做《香水有毒》。
詭異而尷尬的空間里,我聽見江吟擤了擤鼻子,「真的很臭。」他頓了頓,又笑道,「不過一想到是你,好像也沒那麼難捱。」
……變態。
「我怎麼好像個神經病一樣。」他皺了皺眉,自我評價到,「算了,速戰速決吧。」
聽到這句話,我才遲鈍的想起,我還不知道他要去干什麼。
于是我劫后余生一般切掉了那首《香水有毒》,換成了一首《路在何方》。
不得不感嘆中華曲庫博大精深,總有那麼一首歌精準的表達出我的意思。
「去醫院。」江吟淡淡的強調。「我劫你出來只是為了證實一下這個猜測。看到你確實心都丟了,也就能確定那幾個家伙。」他空出一只手來點了點手里的槍,「今天照著他們腦袋崩。」
江吟的槍打得精準,剛好夠他們躺個十天半個月,也就夠他來來回回。
「那位老總不一定在哪養傷,但剩下那兩位都是隊里的人,我可太了解了。
咱們老板名下的醫院只有那麼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