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他會是全世界最好最負責的醫生。
他不會和路澤這樣的人同流合污。
他是干干凈凈的陳竟行。
我也要做干干凈凈的江裊才行。
只是我到底還是太稚嫩,我以為一顆腎臟就能換自己的自由。
卻根本沒想到,整個路家早在數年前,都已經卷入了黑市的人體器官交易之中。
所以他們才會這麼短短幾年就攫取了驚人的財富。
而這一切的最初,是從路澤的一個姑姑為了上位,不惜給一位年邁瀕死的富豪獻了一顆腎開始的。
路澤的姑姑從此青云直上,整個路家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們好似掌握了生財之道,這些年,這雙手上,沾滿了鮮血和人命。
源源不斷的年輕的健康的器官,供給那些瀕死卻不愿這樣死去的掌控財富的人。
也許是作惡太多,所以報應在了唯一的女兒路晚的身上。
卻也害死了我無辜的父母。
這一次,他們又想故技重施。
因為擔心車禍會損害到我的器官,所以他們的計劃里,是先麻醉摘除我全身可用的健康器官。
然后在去別墅的路上,制造車禍,引發大火,毀尸滅跡。
當然,他們會做好后面的善后工作,沒人會發現他們動的手腳。
我一個孤女,就這樣慘烈而又悄無聲息地死去。
別人也只會嘆息一聲,瞧瞧,差一步就要嫁入豪門了。
偏生沒有福氣。
而路家,會為我舉行一場最盛大的葬禮,來書寫路澤的深情。
再然后,會有一個又一個新的健康的女孩兒,跌入他們的魔掌之中。
但好在,這一切,在我的身上,徹底地結束了。
路澤和他的父母,以及卷入活體器官交易的路家所有人都被收監,他們身上數條人命,沾滿血腥。
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制裁。
路澤的妹妹路晚,在驚懼之下引發心悸,腎衰竭,沒能下手術臺。
我媽媽的腎臟,自然也不是陳竟行做手術摘下的。
當年的那個醫生,被路家重金收買,這些年,他明面上救死扶傷。
暗地里卻雙手沾滿罪惡。
如今要以命抵命,等待法律宣判,也算是罪有應得。
21
陳竟行應該是在兩年前察覺到路家的不對的。
路晚性命瀕危,幾次下了病危通知單。
而必須要做手術換腎時,恰好就有合適的腎臟出現。
不要說有些人等一個適合的器官等了多少年。
就算是遇到有人愿意捐贈,也要配型成功才行。
所以,這樣的巧合,就讓心思縝密的他留了意。
一直到我出事。
那天晚上去路家的路上,我給陳竟行發了一條短信。
但發出去的時候,我又把所有的字都刪除了。
最后那條短信,是空白的。
但聰明如他,自然是察覺到了異樣。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竟敢這樣賭。
陳竟行事后也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坐在我床邊,嚴肅,認真,一絲不茍地教育我。
「江裊,賺這種錢的人,都是毫無良知的。」
「你知不知道我后來檢查整個手術室,還有查他們的準備程序才發現,他們那天晚上不是準備取你一顆腎臟,而是要你全部的健康器官?」
「你若是再這樣犯傻,不把自己的安全當一回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
他顯然很生氣,情緒都有些隱隱失控。
我確實有些后怕,但現在我很安全,我深深愛著的男人,就如山一樣守護著我。
「陳竟行……」
我拉他的手,他不肯給我拉,抿緊了唇,用力抽走。
我鍥而不舍,厚著臉皮繼續拉他的手指。
他又想抽出去,我就皺了皺眉:「刀口好痛……」
「你給我老實躺著。」他嚇了一跳,趕緊扶著我躺下去。
又掀開我的衣襟給我檢查傷口。
我看他專注認真又疼惜的眼神,心底有無數的甜蜜在涌動。
「陳竟行……」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我就裝可憐看著他。
他對我心軟,沒辦法繼續和我生氣,就伸手抱住了我。
「哥哥。」我趴在他耳邊輕喚:「那天我去醫院檢查乳腺,你當時看到我,為什麼耳朵那麼紅?」
說完這句,我就發現他的耳尖又隱隱變紅了。
他想要避開我,但我卻干脆張嘴,輕輕在他耳上咬了一下。
「你是外科醫生,什麼沒見過,你看別的女生,也會耳朵紅嗎?」
「江裊……」
陳竟行的呼吸有些亂了:「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哥哥喜歡我矜持一點嗎?」
陳竟行垂眸看我,似乎是怕我不高興,眉毛皺了皺,哄了我一句。
「你可以稍稍不矜持,但也只準在我跟前。」
見我還不高興,他無奈道:「好吧,你怎樣開心,那就怎樣。」
這是陳竟行此后歲月里,最愛對我說的一句話。
因為我在這世上沒有了至親,所以他特別的心疼我,包容我。
生怕我受到半點委屈,生怕我有一丁點的不開心。
我們確定關系那一天。
陳竟行很正式地把我介紹給了他的家人和朋友。
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樣。
他對那些弟弟妹妹們介紹我時,說了一句我很熟悉的臺詞。